那么多颜料、铅笔的碎屑,不是很容易染脏吗?
唐渡抱着原溪出来的时候,在他身上裹了一层毯子。
原溪连发尖都湿了,像是从水里出来的一样。
这天唐渡帮原溪洗了澡,尾戒泡在热水里,触到皮肤也还是很凉。
粥还是喝上了,艾琳很会看眼色,原溪上桌的时候,所有菜都热腾腾的。
明天他要回学校收拾一趟东西,再回来就正式放寒假了。
原溪没从学校带走什么,只有几本假期做兼职能用上的书。
临走的时候他又遇到了余泽明,他应该是刚从篮球场下来,身上穿得很薄,气息也很急促。
原溪要绕过他,被叫住了,还是那句话:“我们谈谈。”
余泽明带他去了湖边,湖水已经结了冰,一眼看过去,什么波澜也没有。
“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和什么人交往是你的自由,而且我也不该妄自揣度。”余泽明一上来就道歉。
原溪不知道说什么,遂没有开口。
“喜欢你也是真的,我一直都是……大一进寝室看到你,我就觉得你也是。起初知道你家境也很好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在想假如有一天我们在一起了,阻力是不是也会小一点。现在看来,我好像确实想得太早了。”
余泽明的姐姐是商圈的人,因此余泽明对这个圈子里的事多少也了解,那天才能一下认出唐渡。
“我相信你,”余泽明又慌忙解释,“我只是怕你不知道唐渡是什么样的人。”
原溪突然笑了,他想你干嘛相信我,我太知道唐渡是哪一种人了。
第9章在家里教育小朋友
余泽明看不懂原溪的笑,更拿不准原溪的态度,但求和是认真的。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溪开始埋头打字,余泽明便住了嘴。
“多谢关心,我们还是朋友。”
变相的拒绝,余泽明看得出来。
他故作大度地起身告别,不知道原溪在身后看了他很久。
这很久的时间里,原溪没有一刻做过“唐渡从未出现”的假设。
寒假的兼职很快就开始了,这一次原溪带的是幼儿班,只需要在上午工作两个小时。
原溪跟唐渡报备完以后,唐渡把他叫到了书房。
唐渡又是因为工作在打电话,嘴里用英文说着一些原溪常常在父亲口中听到但又不懂的词语。
唐渡的发音是标准的英伦腔,听起来很舒服。
原溪怕打扰他,只站在书桌前。
唐渡又说了那么三两句,突然抬起头来看他,问:“我找你是来谈工作的吗?”
原溪怔了一下,走到唐渡身边,被他拽过去。
如果忽略他们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身体,原溪现在像极了一个被罚站的学生。
“我给你的钱远远超过了你要还的债吧?”
唐渡在打电话的间隙里问,他夹杂在英语里的中文很快引起了电话那头的注意。
唐渡跟他们说:“在家里教育小朋友。”
电话那边笑了几声,原溪低下头,眼神正好落在唐渡的腿。
“为什么还要出去做兼职?”
原溪想过唐渡会问,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会得到唐渡的同意,硬着头皮在手机上打字。
他删删改改,打字的声音时断时续,就是不停。
唐渡大概也听烦了,抬手示意他停,说:“每天下课以后来公司找我吃饭。”
原溪的寒假兼职正式开始。
唐渡的公司离画室不远,因此原溪拒绝了陈叔的接送。
去他公司的第一天,原溪被前台拦在了楼下。
前台是个年轻女生,跟原溪说:“要进公司的话,需要预约。”
原溪只好打开手机备忘录和她解释,但卡在了自己的身份上,他该说他是唐渡的什么人呢?
原溪在前台奇怪的眼神中停住了打字的手,转而给陈景韵发微信,但等了半个多小时,陈景韵没回。
他只好发给唐渡,唐渡也没有回。
前台看他站着摆弄了好半天手机,走过去问他:“先生,不如您先过去坐一会儿?”
原溪点头答应了,他站在这里已经接受了来来往往好多人的注目。
手机剩下的电不多了,离午餐时间也过去了很久,原溪包里还背着两三本少儿绘画书,很重。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前台倒的一杯温水,想唐渡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想到他。
在手机被原溪等到电池发红的时候,有人突然喊了他一声:“原溪?”
原溪抬起头来,是那天在温泉酒店遇到的人,裴宴。
裴宴换了一身西装,一股精英范。
“你怎么在这里?需要我带你上去吗?”
原溪点头。
前台和裴宴恭敬地打了招呼,没有再拦原溪。
裴宴指了他一下,跟前台提醒:“以后看到他直接放进来吧。”
进了电梯,裴宴才问:“来找唐渡?”
答案是显然的,原溪又点了点头,这次拿出手机打给裴宴看:“他和陈助理我都没有联系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裴宴看他拿出手机,又说,“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事也可以找我。”
原溪同意了。
他的列表里人很少,现在又添了个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