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能站起来,手机响了,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是一个职业化的女声:“您好,原溪先生,我是华舟总裁唐渡的特别助理,我叫陈景韵,唐总想见您,具体的时间地点以及唐总的联系方式会以短信告知您。”
说完陈景韵就挂了电话,原溪的手机屏幕一暗又一亮。
微信,电话号码,时间地点,全都有。
商圈很少有人不知道唐渡。原溪第一次是在原知方的口中听说他,后来他们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见过。
原溪不会说话,就算去了酒会,大多数时间也只是自己坐着吃东西。
那次厅里暖气开得太大,原溪觉得不舒服想出去透口气,沿着走廊不知怎么就到了露台。
露台上灯很昏暗,能依稀看出两个男人的身影。高大一些的那个一只手撑着露台的大理石扶手,指尖夹着一根烟,烟头冒出一点火星。
那人侧脸线条锋利,表情漫不经心。
另一个人扶着他的肩膀,两人的脸凑在一起。
第5章投怀送抱
原溪认出了唐渡,只远远一眼就转身走了。
后来他坐回原位,在角落里看到唐渡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衬衫和西服都是整齐的,像是仅仅只抽了一根烟。
原溪觉得无聊,没多久就跟父亲的助理李晔交代了一句,然后离开了。
坊间传闻看来是真的,唐渡的确风流,但在他的财力能力甚至外貌面前,没人有资格指摘什么。
这是他关于唐渡全部的印象,在这通电话以前。
原溪看到陈景韵的短信,闹不准唐渡找他做什么。
他还是添加了唐渡的v信,名字是很简单的姓名首字母,头像大概是他自己穿衬衣打领带的照片,只拍到领口往下一点。
原溪发:您好,我是原溪。
唐渡过了一会儿才回:唐渡。
他们这样就算认识了。
陈景韵告诉他的时间就在第二天,约的地方是一家餐厅。服务生把他领向最里面的包房,原溪推门进去,看到一身西装的唐渡。
这不是一张饭桌,四四方方的黑胡桃木桌,两把相对的椅子,一份文件摊开,端正地摆在桌上。
他点头算作打招呼,走过去坐在唐渡对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唐渡。
他的五官很深,甚至有点偏向混血,眉毛浓密整齐,眼尾稍提,鼻子挺立,唇薄,与那天露台上的人重合在一起。
唐渡指节微曲,把文件推到原溪面前。
他说:“签了它,拿走你要的钱,然后留下来。”
原溪垂眸,轻轻扫了一眼,合上文件夹推到一边。
白纸黑字,原溪只看得见唐渡想要他的野心。
原溪眨了眨眼,逼自己冷静。
他向唐渡发了条消息:可以先吃饭吗?
唐渡对他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转着尾戒,挑了唇角轻笑一声,说:“当然可以。”
他挥了一下食指,服务生走过来恭敬地递上菜谱。
唐渡指了指原溪,服务生便走过去将菜谱放在他面前。
“想吃什么就点。”
原溪没拒绝,这家餐厅他从前也爱来,他点了一桌很清淡的菜。
服务生一走,唐渡换了个随性的姿势和他聊天:“你在读大学对吗?”
原溪点头,没想明白唐渡怎么会想和一个哑巴聊天。
他拿手机打字,要递过去不太方便,于是唐渡站起来,绅士地帮他挪了椅子,靠在自己身边。
唐渡给了他很多耐心,问的问题简单又不多,等他回答的时间从不盯着他看,不让他尴尬。
原溪想到很多人对唐渡的评价:温柔是真的,狠辣也是真的。
一顿饭结束,原溪没有带走那份文件,也没有接受唐渡说的送他回家。
他走的时候唐渡微笑了一下,一只手打开手掌撑在桌上。
唐渡就是吃准了他会签,他看原溪已是笼中的鸟。
不签能怎么办呢?
原溪独自走在街头,而繁华与他无关。
一个哑巴,一个连自己的生活费学费都不挣到的大学生,一个负债累累的人。
不签他能怎么办?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不晒。
原溪走了十多公里回到出租屋,上楼的时候腿都抬不起来,站在门口摸裤子口袋里的钥匙,额头抵着门支撑自己站着。
两三下他才把钥匙插.进孔里,打开门还没进去,隔壁的老太太出门丢垃圾看到他,动作停下来,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原溪一边摇头一边拉上门,他不理解老太太表情为什么那么夸张,直到他因为眼睛不舒服碰了碰眼角,摸下一手泪水。
唐渡没在客厅里,艾琳在餐厅忙碌着晚饭,跟原溪说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唐先生在书房里。
原溪回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儿,屏幕上是余泽明的邀请。
艾琳来敲门请他出去吃饭,原溪便下了楼。
晚餐后唐渡说要带他去看点东西,原溪第一次去了三楼。
三楼只有两个房间,外面的厅里摆了一架三角琴。看到琴的时候原溪才知道唐渡是会弹琴的。
唐渡带着他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脚下铺着柔软的地毯,靠墙放置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