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伦愣了片刻。
室友将自己的手机递出来,哈伦诧异一瞬,没有立刻接过,而是俯身上前看。
你好,我是原溪,叫我xi就可以了,很抱歉我不能够说话,只能麻烦你看文字,以下是我的联系方式。
哈伦读到“不能说话”那一句时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并不礼貌,便和原溪道歉,原溪摇着头对他轻轻地笑,指了指他怀里的篮球。
哈伦为自己的不够整洁感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打了球,你喜欢篮球吗?”
原溪迟疑了一下,是在判断自己的这种情况是否算是喜欢,收回手机打字说:我在以前的学校里经常帮我的室友送水。
哈伦读完之后笑了,说:“那你以后也可以来帮我送水,我们学校有很多好看的女生。”
话音一落,原溪脸色暗了暗,忽然低了低头。哈伦大概以为他可能因为出国读书的缘故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了,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补救地拍了拍新室友的肩膀,把话题岔开到:“我叫哈伦,手机能给我一下吗?”
哈伦就这样和原溪交换了联系方式。
刚开学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就包括心理测试这一项。
画展给的奖金原溪在美国机场落地时就给唐渡打过去了,手上剩下的钱不多,他又听说美国的心理医生价格很高,假如学校的心理测试不合格会产生什么后果,原溪同样没有头绪。
心理测试上交的最后一天,原溪窝在被子里诚实地完成了所有问题,却在点击提交的字样时犹豫,最终给哈伦发了一条信息:请问你有好的心理医生推荐吗?
发完信息原溪关上手机闭了一会儿眼睛,没几秒便听见哈伦在另一侧说:“我有一个妈妈认识的阿姨是非常不错的心理医生,如果你要去的话还能少点钱。”
哈伦迅速就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原溪,说话的语气也很正常,这时原溪才想起抄在他笔记本上一条:在国外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大概率不会引起注意。
他缓了一口气。
学校在罗德岛州,和原溪曾经去过的华盛顿旧金山都有很远的路程。他从来不是一个很容易适应环境的人,有时候走在学校里,看着马路和树木,简单平凡的景象就能让他想到唐渡。想到他们曾在美国的街头牵手,一起去吃东西,原溪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是为了去见唐渡。
一到晚上会更加严重,原溪擅自加了郑岚给他的安眠药的剂量,入睡仍然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敢起床,害怕会打扰到哈伦。
画展的举办就在开学之后的一个月,原溪收到了邀请函以及额外邀请一位朋友的资格,烫金色的字体让他轻易想到那封推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