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里面还有台球室呢。”翟思洛在三楼转了一圈,发现了新大陆。
“要不要进去玩玩?”
“这肯定是z先生的私人台球室,我们贸然进去应该不好吧。”
“放心,我跟管家打过招呼了,来。”
沈卓礼先开球,他握着杆,姿态从容不迫,深邃漂亮的黑眸低垂着,瞄准中央的三号球,一杆进洞。
翟思洛叫了声好。
沈卓礼擦了擦杆,又去打另一个角度刁钻的五号球,同样是一杆进洞。
“四叔,你这球艺都可以去参加职业比赛了。”
大概是翟思洛毒奶得太厉害,接下来沈卓礼的球打偏了,堪堪擦过五号球,撞到了台球边缘。
翟思洛迫不及待的拿起杆,准备大展身手。
有沈卓礼给他铺垫,他打五号球多了。他握着杆的手微微用力,看着五号球受到撞击,晃悠悠的滑进洞里,心满意足地勾起嘴角。
不过到了下个球,他就笑不出来了。主球和目标球中间隔着一个黄球,角度刁钻,得跳着打。
他怎么调整姿势都觉得不对,正苦恼时,后背忽然传来一股热度。
“压低身体,手肘放低,手腕轻轻用力,往上挑。”
沈卓礼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轻声道。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侧,翟思洛莫名觉得有些痒。他没有往后看,并不知道沈卓礼现在几乎是环抱着他的姿势,只是遵照着他的嘱咐,压低身体,放低手肘,手腕轻轻用力。
他看着主球完美跳过障碍,撞到斜对面的红色小球,哗啦一声,红球进洞。
“我靠,真进了!”
翟思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转头去看沈卓礼,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极近,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
翟思洛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腰磕到了台球桌边缘。
“我有点口渴,先出去喝个水。”翟思洛耳根微红,佯装镇定地出了台球室。
沈卓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
隔天,翟思洛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摄影棚里拍新片的宣传照。
李乐看着化妆师给他补粉,疑惑道,“不是给你放了假吗,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是沈维希又怎么你了?”
“跟他无关。”
李乐好奇地挑眉,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八卦。
“怎么?有新情况了?可以呀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翟思洛切了声,“不是我,我……有个朋友,他有个长辈或者说哥哥辈的人物吧,就对他特别好,嘘寒问暖,体贴照顾……”
李乐十分配合他的演出,“那个长辈喜欢你朋友?”
“不是,我……我的朋友也不太清楚,正纠结呢。他又怕自己想多了,误会了人家。”
“这还不简单,试探一下不就好了吗?”
“怎么试探?”
“你不是也演过几部狗血剧吗,喝醉酒告白这种老土桥段都不会用啊?你让那个朋友叫他那个什么哥哥出来喝酒,说不定酒后吐真言,就什么都说了。”
翟思洛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又或者,让你那个朋友直接亲下去,看对方有没有反应?”
“这跟性骚扰有区别吗?这种傻逼事我朋友可不干。”
李乐拍了拍他的肩,郑重其事,“相信我,你朋友在干傻逼事方面应该很有经验,不缺这一件。”
翟思洛满脸无语,正要怼他,旁边传来导演的催促声。
他连忙整了整衣服,去了摄影棚。
今天拍摄的风格是英伦绅士,翟思洛难得穿了一次及膝短裤。
正拍着照片,摄影师从镜头里看到他的右小腿,眉头忽然皱了皱。
“翟先生,你的右腿上好像有个伤疤?”
翟思洛低头看了看,要不是别人提醒他,都快忘记自己腿上的这个伤疤了。
高二那年,沈维希因为打篮球时跟人发生冲撞,左腿肌腱断裂,视神经受损,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他听说消息后,逃了两个月的自习,每晚都去医院看他。
那时他还是沈维希名义上的朋友,怕被戳穿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他贿赂了护工,替代对方照顾沈维希,包容他的坏脾气,帮他擦身体,给他喂饭喂水果,他不敢开口,生怕被沈维希认出来。
他尽心尽力地照顾了沈维希两个月,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跟沈维希表白,然而对方出院没多久,就跟叶织在一起了。
腿上那道伤疤,是他翻围墙时被墙上的玻璃划到留下的。每一次看到都在提醒他当年的愚蠢和鲁莽。
“要不要上点粉遮一下?”摄影师提议。
“不用了,男的身上有点疤不是很正常吗?继续拍吧。”
从摄影棚出来,翟思洛正想着李乐之前的建议,电话忽然响起。
“爸住院了,高血压犯了,你赶紧过来。”
医院病房里。
翟思洛心情有些复杂的站在门口,他倒没有多恨他爸,只是觉得他肤浅虚伪。这会儿看着翟鹏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满头白发,又觉得他是如此弱小和可怜。
病房里除了翟思铭,还有叶织和沈维希。
翟思洛走进去,翟鹏余光看到了他,没理会他,而是拉住了叶织的手,又看向沈维希。
“维希,我们家叶织无父无母,一个人孤零零的,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可要好好对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