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雇了牛车, 一行人坐在牛车上, 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往下,衣服汗湿了一半。
这时, 江知乐就显得鹤立鸡群。
只有他一身清爽,明显换了一套衣裳。
张天放羡慕,“我怎么就没带套干净衣裳。”
江知乐:“你没闺女,肯定不懂,还不是冉冉非要给我拿。”
家里只有一个臭小子的张天放:“……”
你有闺女你牛逼。
呸!
其他人听得牙酸。
江知乐这人好像突然脸皮厚了, 这人脸皮一厚,话里话外他闺女,那股子劲就让人心底酸溜溜的。
那么好的崽怎么不是他们家的!
没错,自继一开始因冉冉“颜面小失”,到后来全村人面前“颜面大失”,所有人都知道他成了娘儿吧唧的“好父亲”时,江知乐顿悟了。
想通就在一瞬间。
他行得端,坐得正,他既当爹,又当娘,有道是在其职谋其政,如此看,他做得还不够好。
有人要反驳江知乐,自古文人多难缠,谁也说不过他。
说不过回家向媳妇哭,还要被揪着耳朵骂,看看江知乐,你这个当爹的多逍遥,明个我出去你给我留下带娃。
于是有一日,去的人中多了几个爽利的妇人,这些人还热切和江知乐谈起了养崽经。
这是为了了解矮萝卜,暂时切换身份探查情况。
江知乐对自己说。
心平,气和。
此时牛车上所有人都被媳妇收拾过,不敢在此事上多多发言。
有人谈起别个问江知乐,“这事咱们明天还要去吗?”
江知乐:“要去,再去上河村走一趟。”
“上河村不是去过了吗?”
“对啊,那龟村之前就向着那群收税混蛋,刚答应咱们就想反悔不成?”
……
几个汉子七嘴八舌说着,义愤填膺,说完都看向江知乐。
张天放说:“你说咋办咱们就跟着你办,咱脑子不好使一把子力气没得说,也不知道你脑子咋长的,庙里菩萨忒偏心,只点拨你脑袋。”
“错了,是偏心送给我冉冉。”江知乐轻飘飘反驳。
所有人:给我闭嘴。
江知乐无意说笑,脸上的柔软一闪而过便恢复平常,开始说正事:“上河村有个小孩被咬死了。”
都是当爹的,听到这种话总是有点不忍,皱了下眉。
江知乐:“尸体发现时,差不多面目全非,被狼啃得差不多。”
张天放一拍江知乐肩膀,“你是要去吊唁?咱这不兴这个,你要是可怜那家人让人捎去几个铜板好了,咱们也能凑一点。”
果然一把子好力气。
江知乐被拍得肩膀微疼,面无表情把张天放的手推开。
“时间不对,狼这时候不会下山,一个十岁小孩可以徒步走到深山里,然后被狼给咬了?”
这尸体后来辗转被用去应付抓叛军的兵,给那家人足够银子守口如瓶。
这事江知乐没说,他语气平静,眼中微有波澜。
几个汉子恍然,边境狼都是被打怕的。这种畜生向来欺软怕硬不敢出来,老实缩在山里。就算出来活动,一般也是冬天实在找不到吃的,快饿死才会出来。
现在虽说干旱,尚且不严重,开始时间不长,山里活物应该很多,这狼怎么就跑出来了?
“这不是查案吗?报官不就成了?”
江知乐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惜他消息来源太少,略略沉思了一会,仍道:“明天再去看看。”
张天放:“行,说去咱们就去瞅瞅。”
就没有不同意的,几人点头要下牛车时,突然被江知乐叫住了,有点紧张转头。
“有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事有一件。”
大家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