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莞b他早出发一个下午,苏逸之一路急行,片刻未歇,从傍晚一直骑到了第二天天亮,本以为自己能追上才是,但一路查看了许多商队和马车,却全然没有发现周清菀主仆的身影。
苏六苏七从旁跟着,都险些受不住了,只觉身下的马腿都在打颤。
待他二人要再劝主子歇息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苏六回头一看,竟是太子身前的护卫。
太子全然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只听闻苏逸之连夜离京。眼下大案在即,他是其中重要的一环,这京城和扬州相聚甚远,他是万万不能离京的。便派了贴身的侍卫来寻。
苏逸之与太子的侍卫纠缠了一会后,半被劝说半被胁迫地被人架上马车,重返京城。他也只能派了苏六苏七继续前寻,直到找到周清莞为止。
那边马蹄哒哒,一直不见人影的主仆三人,却是走了水路。
不想让他追到是其一,其二便是周清莞真的想散散心。
此刻,周清菀正对着波光潋滟的江河心生感慨,只觉一梦十年。
她喜欢苏逸之,到底有多久了?
虽没有十年,但也差不多七年了吧。
人生最好的年华,她都给了他,名誉给了他,身子给了他,没想到,如今竟落得决裂至此。
她现在终是理解了,那些话本里为何总是说美貌书生靠不住了。
不知是清晨的日光太过晃眼,还是江河上的风太催人,周清菀只觉眼眶酸涩得紧,纵使紧忍着,也仍止不住落下泪来。
豆子般的泪滴成串地落下,一低头,便砸进汪洋之中,再寻不见。
周清菀站在甲板上,看着水中影影绰绰地自己,忽地笑出了声。
不是说好了放弃他了吗,还在这顾影自怜,周清菀你可真没出息啊!
抬手想擦眼泪,才忆起攥在手中的休妻书。
简简单单的两页纸,从扬州到京城,已被她反反复复看了许多回,现下已磋磨得不成样子。
周清菀看着手中如她和苏逸之这场婚姻般乱遭成一团的纸,忽地升起一股忿懑。
只见那两只纤纤素手,握住信的两端从中一扯,又快速连贯地对撕几下,一顿乱拧乱抓。
只需几下子,那带着浓浓屈辱的休妻书,便化作了一堆纸屑,伴着女人气韵十足的谩骂声,一起被仍到了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