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库房三年,就算有人偶尔来打扫,也落了许多灰尘。
仆人来通知新夫人去厅堂时,周清菀正拿着一副苏逸之九岁时画的牧童放牛图,细细欣赏。
看着画上憨态可掬的牧童,以及从一双牛眼中便能领略到的活气儿,周清菀在心底,又对苏逸之的天资才华崇拜上几分。
只不过这种愉悦和崇拜,自她迈入厅堂,对上苏逸之那一双濒临暴怒的眼睛,便戛然而止了。
“夫…夫君。”
仆人叫的急,周清菀来不及换衣,只能弹了弹裙子上的灰尘,越过厅堂跪着的三人,走向苏逸之。
“说!”
男人一声厉喝,吓得满厅之人都哆嗦了一下。
就连那带头哭嚎的刘妇,都瞬间憋了回去。
苏逸之压抑了几分怒气,对着堂下跪着的几人,重道了句“说”。
于是在刘妇的带头下,几人又是声泪俱下地,将自己是如何为苏家尽心竭力,又如何被新夫人驱赶的委屈诉了出来。
在周清菀决定给家里清减人员的时候,她便想到了会惹苏逸之生气。
但这苏家以后是他们一起的家,她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家里挥霍无度,任他一人在外奔波劳累。
对上男人满含愠怒却克制的眸子,周清菀开口道:
“对不起,这事率先没跟你拿主意是我的错,但咱们家里现在确实用不上这许多人,我…”
“你是怕我苏逸之养不起你吗?嗯?”
卑微的解释被男人的怒喝制止。
遭了,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最怕的就是伤到他的自尊。
“不是的,我…”
对着男人怒极的眼眸,周清菀主动噤了声,因为她知道自己再如何解释,都是苍白。
可是…
周清菀转身面对堂下的三人,走到年纪最大的刘妇那里,缓缓开口道:
“刘婶,我事先已经打听过了,您家中育有三子,老大还在咱们扬州城开了间酒楼,生意极好。您若是仍旧留在苏家做工,岂不是耽误了您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我们这做小辈的,也着实不忍啊~”
周清菀是往好听了说的,真实情况是,这老妇自苏家败落前,就已经仗着资历老,空令月银不干活了。
如今更是看上苏家主子和气,苏母不善管账,偷奸耍滑。
她身旁这两人,也都是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