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停稳后,在推开车门的瞬间,徐品羽有种突然坠落到冰窟的感觉。
渗人的夜风吹来,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怀中花束的包装纸唰唰响。
徐品羽走到驾驶窗外,对司机说着,“您稍等,我送个花就回来。”
买主留下的地址偏离市中心,地铁站出来徐品羽就不知道该往哪走了。
因此,她拦下计程车,却没想到带的钱不够,只好和司机大叔商量,等会儿直接载她回家,再付清车费。
司机大叔看看她,犹豫片刻,也答应了。
不过,地铁都坐了五六个站的路程,来回车费她不敢想,太心疼。
如果这时,能有个小天使降临她面前,递上几张钞票。不用太多,够付车费就行。
徐品羽捏着地址,手冻的有些哆嗦。
她脚步停在一家门面很大,黑与蓝构成主要装修风格的酒吧前。
曹云雯自前段时间任职学生会长助理,这是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
当她知道是为了给陈默庆生时,还天真的以为,也许是大家定个餐厅,吹个蜡烛吃个蛋糕之类。
蛋糕蜡烛均有。
附赠,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晕头转向的灯光,和五光十色的酒杯。
认识或不认识的面孔,在舞池中间晃动身躯。
天花板被气球覆盖。
花天酒地,写实版。
沉佑白坐在长沙发的最边上,刚好离她很近。
他指间夹着烟,似乎看的是前面摇曳的灯光。
沉佑白突然问她,“你怎么不去玩。”
曹云雯愣了下,“啊,有点不适应。”
他吐出一阵烟雾。
果然,他只是问一问,不管她回答什么,都没有下文。
沉佑白就是这样的人。
礼貌,他有。
保持在让人觉得他仅仅是礼貌,别想拉近距离的尺度上。
更多时候,他下巴即使不扬着看人,也感觉又傲又冷。
的确不是瞧不起谁,是纯粹不感兴趣。
这种不算恶劣,却也说不上好的性格。
让多少女生,趋之若鹜。
比如,现在凑过来的这个。
她和周崎山他们喝了几轮,两只手分别捏着酒杯,一手向他伸去,“沉佑白。”
沉佑白看了她一眼,接下快要溢出来的酒杯。
蔡瑶酒意上脸,面颊有些泛红,“我想为先前总来烦你的事,跟你道歉。”
经她提醒,沉佑白终于记起她是谁。
他点头,没说什么,酒杯贴上嘴唇,仰头倒进口中。
蔡瑶难掩上翘的嘴角。
她以为,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喝了一口酒。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一路烧下食管。
旁边。
周崎山正和他们聊着,眼一瞥,拿起桌上震动的手机,“我接个电话。”
这条路离江不远,有风吹来,就像冰针扎人。
徐品羽单手抱着花束,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冷的腿打颤。
接通,她说,“您好,我是花店的,请问您方便出来签收一下吗?”
那边的人停顿片刻,才说,“你能帮我送进来吗?”
挂断电话后,徐品羽觉得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们开始互灌酒,沉佑白的位置有些远。
蔡瑶只是给他递个酒,虽然他声音冷淡的说谢谢。
但这像是女朋友的角色,让她心里甜的不行。
于是,她故意多喝了几杯,头晕乎乎的,倒向身边。
徐品羽进来时,被影响到地板都在抖的音乐声,震得差点耳鸣。
这酒吧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外面一点也听不见动静。
DJ控场的舞池很热闹,周围却没什么人。
在唯一坐满的区域,徐品羽看到的,都是相熟的人。
说真的,蔡瑶长相不错,醉了之后有点媚。
她倒在沉佑白肩上。
灯光糜烂,酒气相映下,怎么看都是幅暧昧的画面。
周崎山第一个发现她,“哎呀,怎么是你?”
徐品羽走上去,表情茫然,怀中抱了束花。
他笑,“花是我订的,送给陈默,他今天生日。”
周崎山的话,说得像心理暗示的指令。
她对陈默不陌生,学生会骨干成员,学院内没人不认识,几乎下一秒就找到他所在,正准备递去花束。
而陈默对徐品羽却一无所知,只记得似乎是还雨伞的那个女生。他正要伸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