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尝夺过他手中杯盏,道:“成了,您都快喝趴了。”
冯晔晕晕乎乎“嗯”了声。
魏尝眼色微沉,判断他是当真酒意上头了,便问:“您今夜没去太后那处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
“您当真那么讨厌她?”魏尝继续问。
他已经不大清醒,肚里的话都吐出来,也不自称“朕”了,说:“我也不想讨厌她,她以前待我那么好,像母亲一样……可她要杀阿姐……”
“那她待您弟弟好吗?微臣是说长乐宫里那位小皇子。”
冯晔打个嗝道:“不知道,她不太将皇弟带出来。”
“那么可爱的小皇子,为何不带出来?”
他皱皱眉头,似乎一样不得其解。
魏尝没再继续问下去。看冯晔这反应,虽与参星观有所牵扯,却显然不知道女观主掌握的,关于秦太后的那个秘密。
那么,他究竟为何派人盯着那处?
魏尝想了想问:“陛下知道哪处算卦准吗?微臣打算过一阵子,算算跟长公主的八字合不合。”
冯晔歪着脑袋道:“我又不出宫,怎么会知道?”
“城外那个参星观,听说名气很大,应该算得准吧?”
他猛打一个激灵,摇摇头说:“不行,你不要去那里,更不要带阿姐去那里。”
“为什么?”
“因为……”他支支吾吾撑着额头,“因为那儿有不好的人。”
“不好的人?有微臣在,谁敢伤害她?”
“就是……”冯晔说到一半,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抬头一看,惊喜道,“阿姐来了!”
薛璎见状一愣。她刚哄完魏迟,怎么回来就变了天?
她走上前来,厉声道:“你怎么又偷跑出宫?”走近嗅见一股酒气,更生气,“还喝那么多酒?”
冯晔醉得不轻,面颊酡红,笑嘻嘻道:“魏中郎将说,醉了你就舍不得赶我。”
魏尝:“……”
薛璎咬牙看向魏尝:“我这刚收拾完一个麻烦,你回头又给我送来一个,你是要翻天?”
他摸摸鼻子说:“这不大冷天,我看陛下怪可怜的。”
薛璎忍耐了下,冷冷吩咐下人:“给陛下煮醒酒汤去。”
冯晔果真拖延到子时过半,与薛璎一道迎了新岁才被赶回宫,离开公主府时心满意足,还给魏尝挤了个眼色以表感激。
除夕过了,翌日便是元月。眨眼已是太初二年,四面八方的诸侯王陆陆续续启程赶往长安上贡,待初十左右,几个重要角色也都前前后后到了。
之所以说重要角色,是因薛璎和魏尝先将重点怀疑对象,放在了封地距离长安最近的一批诸侯上。
房事册上显示,当年秦太后与先帝的行房时间是在二月上旬。也就是说,秦淑珍应当在二月初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所以才急急找陈高祖“弥补过失”。
当日,她很可能使计灌醉,或拿什么办法迷惑了老皇帝,之后伪装了一场房事,叫宦侍记录在册。
据此推断,秦太后真正的孕时便是正月。而宗耀说,二十天以内的喜脉非常难确诊,所以照理说,她与人行房事,就该在正月中旬之前。
也就是说,对方很可能是封地距离长安不远,且上贡向来积极的诸侯。
几个重点怀疑对象抵达以后,薛璎接连随冯晔设宴款待了众人,并替他们一一安排好住处,之后找了个机会,私下与弟弟商议,说过去一年朝野动荡,天灾人祸,流血不断,如今新岁元月,又恰逢几个叔伯都在,不如一道前往皇陵,为百姓及朝廷祈福。
冯晔觉得这主意好,当即答应,又问薛璎:“这是桩大事,太后也得去吧?”
薛璎说“当然”,不止太后得去,长乐宫里那个小皇子,也得去。
魏尝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待离开未央宫,回到公主府,问她:“你打算对那孩子动手脚?”
薛璎眼睛眨也不眨,笑道:“怎么,觉得我太狠了?”
他摇摇头:“他们当初利用阿郎掣肘你的时候,也没觉得孩子是无辜的。”
狠吗?不过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作者有话要说:呱呱像男主人一样引陛下入院:“用点涮锅吧。”
陛下:“对不起顾导,我觉得他更像男服务员……”
今天在整理卿卿的出版稿,这章又晚又短的(顾导很有自知之明
明天等我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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