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是血鸽宝石,红艳胜火,没有一丝杂色,由细闪的透明宝石串起来。
即使在一堆价值不菲的宝石中,这条惊艳的链子依旧独占鳌头。
齐薇看了看周围,乳母丫头都不在,不由得凑过去。
庭哥儿,你在玩什么呀。
小家伙仰起脖子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拨弄那条链子。
价值不菲的链子,就这么被他毫不怜惜地扒拉一通,甚至上面还有口水。
看得齐薇心里一痛,这败家的母子!
她忍不住凑近了些,诱哄道:庭哥儿,姑姑跟你换个玩具好不好?
齐薇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拿到庭哥儿眼前一晃。
看,这是姑姑最喜欢的玩具,现在跟你换好不好?
庭哥儿茫然地仰着小脑袋。
齐薇克制着激动的心情,仗着小家伙什么都不懂,直接开始解缠在他小手上的链子。
反正乔沅的东西都是花的她哥的钱,作为妹妹,她拿一样怎么了。
还不算白拿,她还给了一根银簪呢。
她动作急切,力气不算小,庭哥儿被她的长指甲刮到小手,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渐渐凝聚起一层水汽。
齐薇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庭哥儿瘪了瘪小嘴,扯开嗓子嚎起来。
乳母丫头虽然被打发出去了,但也不敢真的走太远。
里头可是镇北侯府的心尖尖,板上钉钉的未来世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几个脑袋都不够她们砍的。
因此,一听到庭哥儿的哭声,乳母眉头一跳,马上冲进来。
齐薇尴尬地站在小床前。
乳母见到这个场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庭哥儿抱起来,心里怪异,忍不住偷瞄齐薇。
她在不少府邸都待过,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好歹也是侯府小姐,怎么眼皮子就浅成这样,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哄骗。
这么一根寒酸的银簪,竟然就想换走价值千金的宝石链子,还真是敢想。
齐薇那阵尴尬过后,又是恼怒。
不过一个下人,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想教训一下,但乳母是乔沅那边的人,轮不到她动手。
齐薇瞥见她怀里的庭哥儿,更是气闷。
这母子俩,都是她的克星吧?
正僵持间,忽然听见外头有人传来,侯爷和夫人回来了。
齐薇心头一跳。
老太太听说儿子回来了,特意从佛堂里出来,带着齐薇和庭哥儿一起出去迎接。
马车停下,一只古铜色的大手伸出来,掀开帘子。
骨节分明,上面还有细碎的小疤痕,看着就知道这是一只蕴含狂暴力量的手。
齐存率先下来,老太太眼睛一亮,正要上前一步,然后就看见她儿子转过身,探进车厢,搀扶着乔氏下来。
那只大手紧紧地握着那把腰,生怕她会摔倒。
动作熟练,仿佛做过千百遍。
一个明目张胆地伸出手,一个羞怯又自然地搭上手,不经意的一个小小动作,却仿佛可以从中窥探世间男女之事。
特有的暧.昧情愫在两人之间淡淡流转,不至于大刺啦啦地表现在外人面前,却透着四下无人时的亲密。
老太太心里一堵,冷眼看着她儿子领着儿媳过来。
两人倒还讲究礼数,先向老太太问了安。
齐存接受到小妻子的怒视,这才慢悠悠地把手从她后腰上拿开,拿开之前还摩挲了几下,似是不舍。
老太太也没心情在门口寒暄了,只让他们到寿安堂来,说是有事要商量,率先离开了。
齐存和乔沅落后一步。
庭哥儿见到娘亲,嗷嗷叫着吸引他娘的视线,急切地探出身子,白嫩的小脸蛋上满是焦急。
乔沅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把抱过香喷喷的小崽子。
娘俩亲热地脸贴脸,像是阔别几十年,两眼泪汪汪。
齐存好笑地看着妻儿。
乔沅掐了把儿子的脸蛋,软乎乎,又有弹性。
庭哥儿的脸蛋肉在他娘的手里变换了各种形状,他还以为这是在和他玩游戏,咯咯地笑出声。
乔沅过足了手瘾,然后就毫不留念地把崽子扔给他爹。
你抱着,他太重了。
齐存默默地接过儿子。
庭哥儿猝不及防地被换了怀抱,肉乎乎的脸蛋搁在他爹宽厚的肩膀上,一半脸蛋肉都被压扁了,莫名透着一股可怜。
乔沅眉眼弯弯,伸出一根手指。
庭哥儿伸出小手握住。
二皇子府
温文尔雅的二皇子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场所。
这里是整个皇子府最偏僻的地方,但细看之下,所有的东西都不同寻常。
李珉把侍卫都留在外面,孤身一人进门。
他步履从容不迫,穿着藏蓝色锦袍,衣摆绣着竹纹,直到来到一扇门前,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几分激动。
先生的地动仪果然灵验,御虎山真的发生了地动!
他借口头风发作没有进山,而大皇子那天被一身血的抬回来,还被砸伤了腿。
这几天大半太医院的人都去了大皇子府,听说在谈论怎么把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