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空见母亲也准备给他夹菜,赶紧捂住自己的碗:“母亲,您不要学父亲和小妹,迷信不好。”
卫明月有些遗憾地把公筷放下:“明天就要贴榜出来了,你紧张不紧张?”
“还行?”花长空想了想,“儿子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嗯,那就好。”卫明月点头,“你是我卫明月的儿子,脑子应该不会太差。”
“娘亲是整个大晋最聪明的女人,三哥只要有您一半的聪明,肯定就能考中。”花琉璃讨好一笑,“来,您尝尝这道菜的味道。”
“琉璃,听说你今天出去玩了?”卫明月放下筷子,看着花琉璃。
“您不是看着女儿回来的吗?”花琉璃有些心虚。
“玩到天快黑才回来,还挺早,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子时才归呢。”卫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晚上饭也不好好吃,是在外面吃饱了?”
“也就多吃了那么一点点。”花琉璃伸出手,比了一小段的距离,“娘亲,这也不能全怪我,实在是美人太养眼,食物太好吃,女儿便忍不住多待了一会儿。”
“跟谁?”花应庭愤怒地问,“谁家那么不会教儿子,陪小姑娘玩到天黑才回家?”
“太、太子殿下。”花琉璃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花应庭的眼睛,“这真的是意外,下次女儿一定早点回来。”
“原来是太子啊……”花应庭沉默片刻,低头扒饭,决定放弃讨论对方家教问题。
“我记得你说过,对太子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可以有欣赏之意嘛。”花琉璃抓着卫明月的臂弯摇了摇,“娘亲,女儿觉得太子挺可怜的。”
“哦?”卫明月倒是不知道,当今太子竟也称得上可怜了。
于是花琉璃给家人讲了一个“痴情男人与痴情女子生死两茫茫,痴情男子生不如死,夜夜被思念环绕的故事”。
“这是太子跟你说的?”卫明月听过不少与太子有关的传言,但他有个爱如生命的女子,却无人提起。
“那倒不是,这件事对太子而言似乎非常痛苦,所以他并不愿提及,是女儿猜出来的。”花琉璃自信满满道,“女儿在边关看多了生死别离的事,对太子的想法,一眼都能看出。”
花应庭与花长空都听呆了,原来太子竟是这么痴情的人?
“女儿听他话里竟有追随亡人而去的意思,哪里还能放心。”花琉璃叹气道,“太子身份特殊,他若是出了什么事,麻烦可就大了。今天为了哄他高兴,女儿可费了不少劲儿,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想不开吧。”
“事情若真是如此,太子又有意与你相交,你多开导他一些也并无太大干系。”卫明月叹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
知女莫若母,太子若是长得不好看,女儿决计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耐性。
“女儿还有个猜测,太子殿下喜欢的人,说不定是个体弱多病的姑娘。他愿意与我亲近,是因为女儿与那位姑娘有相似之处。”说到这,花琉璃忍不住啧啧道,“真是可怜,爱的人死了,世间仿佛处处充满着爱人的影子。”
“琉璃。”卫明月盯着女儿看了片刻,“以后你若是再去看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本,我就让你抄一百遍的书。”
花琉璃:“……”
他们不是在说太子的悲伤感情史吗?怎么转眼间,就拐弯到她看不看话本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了?
“明日太后要接女儿进宫小住几日,女儿去还是不去?”在强烈的求生欲下,花琉璃找到了一个适合谈论的话题。
“你想去吗?”花应庭问。
“太后娘娘幽默风趣,待女儿极好,女儿每次去拜见她,她都舍不得女儿走,想来她老人家是想女儿陪着她的。”花家老太太很早就病逝了,花琉璃生下来就没有祖母,所以太后在她心中,就是祖母的一道影子。
“外面有人说,太子待你亲近,是为了麻痹我们家。”花应庭道,“你怎么想?”
“好与坏,女儿自有判断,不会听信他人的谣言。”花琉璃对花应庭笑了笑,“爹爹,女儿决定去宫里小住几日。”
“好。”花应庭也笑了,“你是我花应庭跟卫明月的女儿,行事虽然要有度,但却不可畏首畏尾。今晚就让婢女替你收拾好行李,你在宫里尽管开心的玩耍,宫外一切有我们。”
“谢谢爹爹。”花琉璃扑到卫明月怀里蹭了蹭,“谢谢娘亲。”
卫明月揽住女儿,无奈叹气:“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像五六岁小孩似的。”
默默扒饭的花长空想,还不都是你们宠出来的?
天还没亮,太后就醒了。
“侧殿收拾好了没有,琉璃那孩子身体弱,屋子里可不能有灰尘。”
“请太后放心,侧殿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还有衣服首饰什么的,都不能缺了。”太后把宫女太监指挥得团团转,“哀家听说贤妃把林家千金也请进宫了?”
“林家千金昨天晚上进的宫。”
“都是外臣的女儿,哀家不能让琉璃被林小姐比下去。”太后担心林菀是未来英王妃,花琉璃与她在一起会受委屈,招来身边的贴身女官,“以后琉璃只要出寿康宫大门,你就跟着一块儿照看着,不能让她受委屈。”
“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整个宫里谁不知道您喜欢福寿郡主,谁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对郡主不敬?”女官笑着道,“奴婢一定好好伺候郡主,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你办事,哀家是放心的。”太后道,“就怕有些人脑子突然不好,做些傻事出来,到时候委屈了琉璃,哀家岂能不心疼?”
“还是太后您想得周到。”女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娘娘,今日乃是春闱放榜的日子,郡主与花三公子兄妹情深,说不定会迟些进宫。”
“孩子有情有义是好事,等下叫那些接琉璃的宫侍们万万不可催促。”太后想了想,“把礼备上,若是花三公子考中了,便是贺礼。若是一时落了榜,日后也还有机会,就当是哀家给他的安慰,不能让人因此事嘲讽他。”
“奴婢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女官朝太后福了福身,“奴婢这就去吩咐他们去。”
“快去快去,别误了正事。”太后笑容满面地让女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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