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不仅破坏了此人的计划,还影响了他看戏的心情。
所以他恨她这个计划之外的人,想要把她活捉回去,慢慢折磨致死。可惜田锐栋那件事后,朝廷开始清查各个身份可疑之人,所以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京城,留下那些杀手来执行他的计划。
如今真如她设想的这样,那么幕后之人是个十分自负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被自己的设想恶心得打了个寒颤,花琉璃扭头望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的嘉敏:“嘉敏郡主,听说京城的花朝节特别热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听到“花朝”二字,嘉敏头皮忍不住发麻,心中暗自焦急,难道花琉璃已经知道,她曾经有过让她在花朝节上丢人的打算,现在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在探听虚实?
可她早已经放弃让花琉璃丢脸的打算,说出来花琉璃会不会信?
“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那日京城会有许多公子出来踏青,甚至是吟诗作画,你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就成。”嘉敏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心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随便问问咯。”花琉璃起身走到嘉敏身边坐下,“其实,还有件小事想向你打听。”
“问就问,你靠这么近做什么?”花琉璃一靠近,嘉敏全身就僵住了,她往旁边挪了挪,“花琉璃,我跟你说,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皇亲国戚。”
“我知道,我知道,你如果不是皇亲国戚,我也不会问你了。”花琉璃一把抓住往旁边挪的嘉敏,把她拖了回来,“我这不是无聊嘛,想听你讲一讲京城里的八卦。”
“什么八卦?”嘉敏扭头,“我堂堂郡主,又怎么会像市井妇人般饶舌。”
“这样啊。”花琉璃松开嘉敏,“本来我听说了一些英王爷的小道消息,想告诉你来着,既然你不喜欢讨论这些,那就算了吧。”
“你能知道英王什么消息?”嘉敏怀疑地望着花琉璃。
“哎呀,没有就没有吧。”花琉璃摆手,“反正你又不感兴趣,无所谓了。”
“如果你坚持要告诉我,我还是能勉强听一下的。”嘉敏拽住花琉璃,“你跟我说说。”
“不想说。”
“你故意的是不是,花琉璃你……”
“嘉敏,你不要胡闹。”包厢的门被打开,一个气喘吁吁地女子站在门口,双目紧紧盯着嘉敏。
“表姐?”嘉敏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表姐,但她不想让花琉璃看热闹,挥手让追上来的护院退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杜琇莹没有理会她,走到花琉璃身边,把嘉敏抓在花琉璃手臂上的手挥开:“嘉敏,你不要闹了。”
“我闹什么?”嘉敏见杜琇莹把花琉璃藏在身后,不敢置信道,“我跟她究竟是谁闹谁啊?!”
她好好待在家里,被花琉璃硬拖出来不说,现在还被自家表姐当成了恶人。
长这么大,她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郡主,你没事吧?”杜琇莹没有理会叫屈的嘉敏,从小到大嘉敏不知道欺负过多少人,长大后更是口无遮拦,全然不顾他人感受,所以她早就不信她这一套了。
“我没事。”花琉璃乖巧地摇头。
“没事就好。”杜琇莹扶着她的手臂,“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
花琉璃看了看杜琇莹,又看了看嘉敏,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郡主可能对我还不太熟悉。”杜琇莹见花琉璃没有坐马车出来,便扶着她与自己同乘一车,“在下姓杜,闺名琇莹,是嘉敏的表姐,你唤我名字便好。”
“琇莹姐姐好。”
“不敢。”杜琇莹行了一礼,“郡主乃千金之躯,岂可称呼在下为姐姐。”
看着严肃认真的杜琇莹,花琉璃想起了幼时教她礼仪的女先生。
“嘉敏虽然性格冲动,但本性并不坏,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郡主原谅她。”杜琇莹又对花琉璃行了一个大礼。
“杜姑娘不要如此。”被人行了一个如此规矩的大礼,花琉璃赶紧伸手扶起她,“今日我与嘉敏郡主出来,只是想问问郡主有关花朝节的事,并没有她事。”
杜琇莹深深看了花琉璃一眼,微微垂首道:“原来如此。”
花家姑娘好生善良,她进门时分明看到嘉敏抓着她手臂,一副逼着她说什么话的样子,却仍旧不愿意在她面前说嘉敏不好的话。
这样的性格,与嘉敏在一起,哪能不吃亏?
“郡主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问在下。”杜琇莹心头一叹,接过丫鬟递来的披风,搭在了花琉璃的肩头。
这样瘦弱的小姑娘,单单坐在那里,都让人忍不住担心。
“多谢杜姑娘。”花琉璃觉得杜琇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位慈祥的姐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深刻检讨,这样骗漂亮姑娘的信任,是不是有些不好。
“每年花朝节,都会祭拜花神,簪花踏春。宫中无后,太后娘娘年纪又大了,所以宫中不会特意举办祭祀大典,近几年都是几位公主,邀请京城未出阁的姑娘们,一起盛装出席祭祀活动。”杜琇莹道,“今年花朝会的主办人是二公主,她的性格向来和善,你去了以后不必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说到这,她不放心地看了花琉璃一眼:“花朝当日我也会去,郡主若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多谢杜姑娘。”花琉璃朝杜琇莹感激一笑。
“郡主不必客气。”杜琇莹看着花琉璃白净的脸,总想再给花琉璃披上一件衣服。
这大概就是……奶奶养孙女的心情,总觉得她穿得不够暖和?
杜琇莹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有些奇怪,难道是家中兄弟姐妹都不如花琉璃好看的缘故?
把花琉璃送回府,杜琇莹回到家中,见父母兄长都在,上前给三人行礼。
“琇莹,自家人不必如此。” 杜父十分无奈。
“父亲,人不可无礼,这是女儿应该做的。”杜琇莹还是把礼行完了。
杜父无奈地伸手扶额,显然是拿这个老学究般的女儿没办法了。
杜家兄长早就习惯了妹妹的性格,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反而道:“父亲,母亲,我今天听说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
“何事?”杜父感兴趣地问,扭头见女儿还在,又把身体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