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岳梵又问:“那个投资方的黎先生,其实就是你的前夫,对吧?”
祝潼转脸看向岳梵,岳梵的表情很平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像在谈论天气般轻松。这个猜想应该在他脑海中思量了百遍,或许他早就想跟自己求证了,可惜直至今天才找到机会。
她告诉岳梵:“没错,他就是我的前夫。”
岳梵微不可差地翘了翘唇角:“总有一天,你还是会跟他复婚的吧?”
这个问题让祝潼感到茫然,她回答:“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你嘴上说不知道,但你的行为已经说出了答案。”岳梵看着祝潼,很认真地说,“你虽然跟她离婚了,但你没有敞开心扉去接受别人,这就证明你还放不下他,而他在你心里始终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祝潼垂着眼帘,视线盯着脚下的碎石,再次以沉默作为回应。
岳梵也不再言语,他眯着眼睛看向沉下来的夜幕,拼命压抑着胸中翻涌的情绪。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喊叫他俩的名字。祝潼看了眼时间,接着说:“回去吧,好好演,别想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往回走的时候,祝潼走在前面,而岳梵走在后面。快走到临时帐篷,祝潼听见了一阵狂躁的马蹄声,抬眼就看见剧组里的战马正失控地冲向自己。
与此同时,她听见岳梵焦虑的声音:“祝潼,小心!”
在狭窄的山间小道,祝潼根本无路可退。眼看着战马要狠狠地撞过来,身后的岳梵拽住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可惜马速太快,那匹战马从他们之间飞驰而过。被撞倒那瞬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落地时,她眼前一黑,而后就失去了知觉……
☆、第六十章
朦胧间,祝潼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被唤醒,艰难地睁开眼睛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转了下眼珠,随后便看见一张焦虑的脸。
“天啊,你终于醒了……”黎绍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从出事到现在,祝潼整整昏迷了一整天,她的额头缠着纱布,她的嘴唇因失血而变得苍白,那难看的脸色更是将人担忧。
接到祝潼助理的来电时,黎绍驰正跟合作方谈合同。眼看着对方要让步了,一听闻祝潼出事进了医院,他便大惊失色,连条件都不谈,抛下一桌子的人跑了。
连晚饭都顾不上吃,黎绍驰就前往机场,争取能够快到赶赴医院。一看见他,那小助理就沮丧着脸,一个劲地说她没有照顾好祝潼。他根本没心情听她认错,就在他快急疯了的时候,岳梵和费尔森等人刚从病房里出来。岳梵告诉他,祝潼被马撞伤了,医生说她轻微脑震荡,同时额角处也碰伤了,由于失血过多,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跟他们寒暄了几句,黎绍驰便迫不及待地奔进病房看祝潼。医生说她应该很快会醒过来,不料她却迟迟不醒,害得他整晚夜不成眠。今天医生和护士来看祝潼,他们都说祝潼一切正常,再等一阵子肯定会醒过来的。谁知道这一阵子,居然如此漫长,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了。
祝潼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片混沌,她哑着嗓音问:“我怎么在这里?”
黎绍驰摁铃让医生进来检查,他告诉祝潼:“你被马撞飞了,是剧组的同事把你送进医院的。”
经黎绍驰提醒,祝潼就想起来了。试着动了动身体,祝潼觉得浑身酸痛,她又问:“居然进医院了?我伤得很严重?”
黎绍驰说:“轻微脑震荡。你头部着地,额头被石块磨破了皮,岳梵抱你下山的时候,你的血沾了人家一身。如果再磕得厉害一点,就要缝针止血了。”
祝潼正要摸一摸自己的额头,黎绍驰敏捷地握住她的手腕:“别乱动,正在打点滴。”
“幸好不用缝针,不然肯定破相了。”祝潼一脸庆幸地说。
在旁的男人语气淡淡地说:“就算破相了,我也不会嫌弃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别老让人提心吊胆的。”
祝潼的手微微顿了下,而后她说:“谁稀罕你的不嫌弃!”
黎绍驰一边帮她将病床摇起来,一边对她说:“真的不稀罕?我记得有谁在昏迷的时候,还不忘喊着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是你听错了吧?”祝潼立即睁大了眼睛,她努力回想,但也搜索不了相关记忆,无法确认黎绍驰所说的是真是假。
黎绍驰告诉她:“昨晚我几乎整晚都没有睡,你说过什么,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祝潼恼羞成怒,脸上布着半抹可疑的红霞:“又没有证据,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话音刚落,病房的房门被打开,医生和护士们鱼贯而入。听见祝潼中气十足的声音,她的主治医生就说:“精神不错,没枉费你老公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呀。”
护士们都目光暧昧地看着祝潼,祝潼羞怒未退,连眼睛都不敢抬。
黎绍驰没说什么,他腾出位置给医生和护士,好让他们给祝潼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