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头抬起手指指他,玩笑道:“小秀才要知道你说他是女的,看会不会扣你工钱!”
小哥自知失言,立马闭上嘴,对老徐头作揖道:“我嘴上没把门的,您多包涵,饶过我这一回。”
老徐头笑着摆摆手,“逗你的,东家夫夫和善着呢!”
“两个男的……莫非是……契兄弟?”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使远在六百年前的大明也是如此。
老徐头语气骄傲地更正道:“这你可想错了,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在衙门领了婚书,燕王殿下都送了贺礼的。”
有人羡慕地说:“那天我看得真真的,那位小哥真是既俊俏又和善,就跟画里的仙子似的,谁不想娶回家?”
老徐头还没说什么,于大壮就拎着锄头过来了。
“我看兄弟你是没闹明白,还真把小逸当靠男人养的小白脸了?”他指着不远处江家的院子,瞪着眼睛说,“看到那处大宅子没?姓江!一砖一瓦都是小逸挣下的——谁要再说他是小白脸,别怪我手里的家伙不答应!”
一席话下来,惊讶、懊恼、怀疑种种情绪漫延在这群人中间,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老徐头站出来打圆场,他勾着于大壮的肩膀,略带责怪地说:“看你这驴脾气,他们不是不清楚嘛,说那些狠话做什么?”
“兄弟我是直脾气,咱们把话摞在前头,省得以后翻脸。”于大壮对众人抱了抱拳。
工人们面上这才缓和了些,大家纷纷摆摆手,各自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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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自然不知道河滩这边的小插曲。此时他正窝在窗前的矮榻上,拿着那几块石头盘算着怎么从余文俊那里敲上一笔。
“苏云起,你知道五彩石不?”江逸边冒坏水边问道。
苏云起捏着他的下巴,把人对着自己,皱着眉头威胁道:“再叫一遍。”
“夫君……”江逸脸上挤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心里却在吐槽——幼稚鬼!霸道狂!
苏云起满意了,这才把人放开。
江逸撇了撇嘴,随手拿起一块略带花纹的石头,对着太阳一照,原本乳白润泽的石面竟然呈现出五彩的光晕。
“卧槽!还真是啊!”江逸蹭地一下坐起来,又仔细看了看——光晕还在,不是他的幻觉。
他又拿起其他几块,对着太阳一一查看。有的有五彩光晕,有的没有。
江逸比对了一番,发现有光晕的那些都是些形状不太规则,内里带着淡淡的黄色或者灰色纹路的。反而是颜色雪白、外表莹润可爱的那两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江逸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感叹道:“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你看,这些看着丑丑的被太阳一照竟是如此光彩夺目,这些外表好看些的却是徒有其表。”
苏云起不看石头,只看着眼前的人,笑道:“也不尽然。依我看,上天似乎是把大半的宠爱都给了你。”
江逸一听就醉了,嘴角不由地就咧开了,“还真是……盛不下你了。”天天冷着脸的人,说起情话来竟是这么溜!
江逸心里甜得跟什么似的,无以为报,只能搂着人家的脖子把双唇送了上去。
苏云起反客为主,直到把人亲得气喘吁吁才算作罢。
江逸懒懒地靠进苏云起怀里,拿着石头想销路。
苏云起问道:“五彩石就是这个?”
江逸摇摇头,“五彩石我只在前世的时候听说过,没亲眼见过,据说外观和雨花石相似,神奇之处在于其天然且稀少。实际上它不是石头,而是玉卵,只能从海中淘得,水落而石出,可遇而不可求。”
苏云起没听过五彩石,对于雨花石却甚是了解。不仅文人雅士,就连诸多武将为了附庸风雅也常常买来摆放或把玩。
欣赏雨花石,贵在意境,意境好的石头往往是千金难求。因为身怀奇石而遭人惦记构陷之下家破人亡的事时有发生。
想到这里,苏云起冷静地评价道:“求得人多了,自然有人吹捧,身价也就上去了,说到底不过是玩物而已。”
江逸一愣,突然就笑了,“你这论断倒别致,仔细一想……确实在理。”
想想他之前的舍友,那可是个石头迷,江逸脑子里这点东西都是那家伙灌输的,天天听他说什么玉缘石运,江逸都被洗脑了。如今猛地一听苏云起的说法,竟有种别开生面之感。
江逸拍拍苏云起的手臂,雀跃地说:“你这样一说倒把我点醒了,你看这几块石头,别管它们原本是什么,如今咱们说它是五彩石,它就是。苏……哦,夫君啊,你就等着收钱吧!”
一瞬间,江逸脑子里已经草拟出n套营销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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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驻守在银坊镇的线人亲自把一个大木箱送到了世子府中。
管家命人抬着往书房送,一路走一路好奇,说起来这是江家送过的礼物中最“重”的一回了——就是字面意思。
彼时朱高炽刚刚阅完了代批的折子,正伏在案上闭目养神,听说江逸送来了东西,一下子就精神了。
“快,打开看看,小逸定是又想出了什么新鲜主意!”朱高炽愉悦地吩咐道。
大太监王贵通应了一声,亲手解开捆绑的麻绳,掀开了箱盖。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王贵通捏着嗓子惊呼道:“哟,还挺热闹!”
“是什么?”朱高炽抑制不住好奇,从书案后面走下来,弯着身子朝木箱里看。
其他人也趁机偷眼看过去。
箱子里一共有三样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芙蓉出水的石雕,贵在石料难得,通体透明,只在莲花的位置显露出雪白之色,花尖上还有淡淡的紫。
唯一碍眼的就是,晶莹剔透的花雕上竟十分不讲究地贴了个纸条,纸条上大大咧咧地写着:“好看吧?我亲自发现的石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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