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可不能啊!”江春材一拍大腿,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这蛇岭可有熊瞎子,平时可没人敢独自进去。”
江逸看他担忧的表情不似作伪,脸上露出些笑容,“没事的。您先进来坐吧!”
江春材脸上笑出褶子,“这小子,病了一场,大伯都不会叫了,还‘您’呢!”
江逸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叫出口。
江春材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也让江逸和苏云起坐下。
苏云起扶着江逸走过去。
江春材这才注意到江逸走路的姿势不太对,“你这脚怎么了?”
“在山里扭到了。”
江逸坐下,瞄了眼桌上的茶壶,把视线放在苏云起身上。
苏云起假装没看见,大摇大摆地坐下了。
江逸也不管有人在场,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苏云起最终扛不住,做出一个“你给我等着”的表情,起身去泡茶。
江春材只看着江逸,露出责备的表情,“看吧,还是出事了。”
“养两天就好了。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春材叹了口气,“之前出门时你病着,今天我刚回来就听柱子说你进山了,正好过来看看,也嘱咐你两句。”
“劳您挂心。”
“说的什么见外的话。”江春材嘴上责备,面上却是欣慰的表情,“你之前一直跟你爹住在京城,不清楚咱们村里这些事,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来问我。”
江逸点头称是,没有再提“谢”字。
江春材一脸追思,“当年你爹在村里时和我关系最好,后来他在京里做大官不常回来,但每年也会让人捎来东西和口信,这些你爹可跟你说过?”
江逸含糊道:“说过一些。”
江春材更是高兴,之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特意问道:“你小叔可来过?”
江逸一愣,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泡茶回来的苏云起。对方原本置身事外地坐在一边,此时看到江逸看他,反而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江春材看到江逸回避的样子,显然误会了,只见他把茶碗重重一放,怒道:“这个江林也太过分了!”
江逸吃了一惊,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在一旁劝着。
“行了,看你没事我也就回去了。以后那山里还是少去。”江春材说着就起身往外走,脸上仍是带着怒气,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小逸你就在这村里好好住着,大伯这村长当得虽然窝囊,却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大伯无须担忧,我很好。”
江春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留下江逸和苏云起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明就里。
这时候,在后院看熊的苏家姐弟回了屋子,个个都是意犹未尽的表情。
小宝扑到江逸怀里,一个劲儿说着熊熊怎么怎么好,做了什么动作吃了什么东西等等。
江逸把小家伙安抚好了,这才有空闲问大山,“我那个大伯……也就是村长,以前来过吗?”
大山还没反应过来,夏荷回道:“逸哥儿病着时村长常来,听说后来是出了远门。”
江逸点点头,看来对方的关心并非作假,竟然还是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村长,想来以后要想在村子里做些什么事也会相对容易些。
晚饭时,江逸拖着伤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苏云起嘴上没说什么,可那下筷子的频率足以证明他的赞赏。
他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想当初从京城一路护送他们到这里,那时的江逸与现在可谓是判若两人。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酒足饭饱,说起了住的问题。
正在这时,院门“哐铛”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个清瘦颀长的男人。
男人一身短褐,看不清长相,因为他一直低着头,双手局促地搓着。
苏云起蹙眉,“大山,去看看。”
“哎!”大山应了一声,朝院门走去。
男人察觉到大山逼近,像受惊的动物一样退到了门边,仿佛下一刻就要夺门而逃。
大山连忙喊住他,“你有什么事吗?”
“抬床!”对方丢下一句话就“嗖”地跑远了。
“哎?你说清楚,跑什么呀!”大山追出去,看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谭木匠家的木门后面。
门口的声音不小,江逸他们坐在堂屋听得清楚。
“抬床?”苏云起疑惑。
江逸想了想,“是不是谭叔那边的架子床做好了,让我们去抬?”
云舒点点头,“我想也是。”
这时候大山跑回来,道:“逸哥,那人说了句‘抬床’就跑走了,我看他进了谭大叔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