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会儿有人来禀报他儿子死讯时,不知他又是什么反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严山高说真想不到你脸皮这么厚,竟还有脸来参加公主喜讯,要我是你,早就找个茅坑一头扎进去了。
我心说你未卜先知啊,于是道,扎茅坑是技术活,不是寻常人能学得来的,得道行到了一定水平才行。
这时门口一阵混乱,看到严山高的管家急匆匆来到严山高身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严山高脸色剧变,身形摇晃,大声喝道,什么!
众人纷纷向他看来,严山高看到孟悦,说醉仙居出现命案,并吩咐孟悦点齐众捕头,前往醉仙居,这等热闹之事,朱润泽不便跟来,我跟柳清风自然不会错过。
公主府这边夜宴接近尾声,朱茗还要连夜入宫见皇后,我们告辞后,跟着孟悦一起赶往醉仙居。
柳清风低声说,这事儿你做的?我说打死我也不承认,我把他弄死在茅坑中我会告诉你嘛?
柳清风竖起大拇指,解气。
我与孟悦等人来到醉仙居,严阁老正在茅坑前,气的浑身发颤,那两个严西楼护卫匍匐在地上,磕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茅坑旁,味道有点大,我连点了三根烟,孟悦、柳清风、我各拿了一支,孟悦看着泡在茅坑中的严西楼,又看了眼严山高,沉声道,阁老息怒,先将公子捞上来吧。
严阁老一摆手,不行,要保护犯罪现场!
孟悦说以我多年破案经验,这明显是个意外啊。严阁老说我知道我家楼儿,就算喝十斤酒,三米外都能尿到酒壶里,你说他意外掉入粪坑,我绝不相信。
孟悦说既然阁老开口,那就查吧,来人,先把这两个护卫严刑伺候。打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两人一口咬定,是严西楼嫌他俩在这里碍眼,赶他俩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孟悦说,还是捞上来吧,不然泡的时间长了,也容易变味不是?严阁老想想也对,人死不能复生,若是自己儿子在粪坑里泡臭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啊。于是指着管事道,你下去把公子捞上来。
管事沉着脸,一指旁边两伙计,你俩下去把公子捞上来。俩伙计你望我我望你,苦脸道,这事儿我不行啊,咱不专业啊。
严阁老大怒,一拍茅房前柱子,哗啦一声,柱子断裂掉入茅坑,溅了严阁老一身。严阁老也不管不顾,怒斥道:那就找专业的人来做。伙计说这个好办,说着连忙出去找人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老者来到蓬莱阁,看到这么多官府中人,也浑然不惧,慢悠悠来到粪坑旁边,看了一眼,跟伙计道,这活儿我接了,十两银子。
伙计跟管事说,大管家,这人是这里的掏粪工,叫史翔,你说这十两银子的事儿。管家怒道,这是严阁老的公子,他还敢要银子?
史翔说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手艺人?管事说不就是一个掏大粪的嘛。史翔说你行你上啊。转身就要走。严阁老说不就是十两银子嘛,给他。
史翔说这才对嘛,一看严山高,大声道,你是严阁老?
严山高纳闷,你认识我?
史翔说十年前我在您府上掏大粪,您还握过我的手呢,说革命只有职业不同,没有贵贱之分,自那以后,我记住您的话,粪发涂墙。
如今,史翔自豪的说,整个四九城的大粪,都归我管!
严阁老说行了行了,赶紧干活吧。
史翔点了根烟,换上皮裤,跳了下去,然后用搅屎棍一边搅和一边说,这东西要搅匀了,才能出活。
臭气熏天,众人受不了,纷纷出来。没过多久,史翔将严西楼尸体弄了上来,早有人准备了几盆清水泼了上去,严西楼脸上已浮肿,耳朵、鼻子中都是污秽。
史翔看了严西楼一严,又用手掰开他口、眼睛四处查看,边看边摇头,严阁老在一旁问道,怎么了?
史翔说,依我看,这严公子恐怕不是意外坠入而亡,我刚看了他气管、食道,十分干净,很明显,他在落入粪坑之前,已经死了。
我心中直打鼓,当时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转念一想,就算是谋杀,我当时正在公主府呢,那么多人证物证都在,还有朱润泽给我打掩护,你们去查啊!
严阁老满脸怒容,对孟悦道,就算挖地三尺,你们也要给我把凶手找出来!
孟悦见严阁老如此动怒,他也不敢顶撞他,于是连忙应声下来,转头就吩咐众捕头,命令全京城的捕快,半个时辰内全部赶到醉仙居,记住,每人带一把铁锹!
属下问道,大人,带铁锹干嘛?
孟悦上去就是一巴掌,没听到严阁老的话嘛,要挖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