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发现这只小猫吸引胡自狸注意的胡咧咧还在吭吭哧哧的爬阶梯,累的要死要活还不忘说道:完!全!没!有!总之就是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真就只是看过而已
胡自狸嗯了一声,现在再去纠结这个也完全没用。
他确认那只小猫真的是在带路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它,不管身后胡咧咧多么累,胡自狸都不曾停下。
小猫具有灵性,并没有带着他们走这条通往神庙的山路,而是快到的时候,走一旁隐秘的小道,弯弯绕绕,到达神庙的后面。
前面灯火通明,宽阔的院中有着各色小吃摊位,以及玩耍的村民,他们戴着不曾取下的面具,围着篝火在其中跳舞高歌,和一旁的小动物们玩的特别开心。
凤凰神像摆放在篝火旁,正中心的篝火之上,架着一个非常高的平台,村民们在底下开心欢呼。
像是有感应一般,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子踏空而来,旋转着舞步轻盈的踩在半空中,仿佛如履平地般走到高台之上。
她长着一张非常甜美的脸,柳眉之下一双眼在浓密睫毛之下显得风情万种,简单的发髻旁,别着一张狐狸面具,随着她在高歌中旋转舞步,一颦一笑都仿佛能颠倒众生。
胡咧咧看呆了,懵了一下,总算是把这个人认出来了:这表哥,这是不是那个到剧组找过你几次的梁郁柒?叫什么小七是吧?这也长得太像了吧?!
是她。
也不是她。
胡自狸眉头微皱,挡住要上前的胡咧咧,正想说点什么,两人眼前的障子门突然打开。
烛火通明的房间内,听不到声音,看不清画面,做着无声的邀请。
顶着桃花瓣的小猫突然一溜烟的窜走,胡自狸正要动作,被胡咧咧拦下。
他警惕道:表哥,别进去,谁知道这本书是谁在捣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着了道
没事。胡自狸轻笑,拍拍他的手,我感觉不到这屋子主人对我们的恶意。
你感觉不到肯定是他隐藏的太好!胡咧咧的阴谋论是一套套的,说不定等我们进去,它就把我们困在里面,然后为所欲为,吃干抹净!
胡自狸看着他:嗯?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胡咧咧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黄暴,赶紧红着脸改口,总之就是越是看似安全的东西越是危险!
没关系。胡自狸安抚道,进画这种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胡咧咧:
胡自狸不是没有警惕性。
他和迟暮在处理妖和死魂的求愿时,两人总是在一起的,迟暮好奇心总是特别旺盛,不管是有危险还是没危险他所感兴趣的都要去尝试一遍,胡自狸和他恰恰相反,完全没有任何的好奇心。
现在和迟暮分开,为了找到迟暮,也为了离开这本书,他不得不保持一定的好奇心,然后才能从中窥探到这个世界的秘密。
然后离开。
房间空旷又大,不知道哪儿来的烛火将房间照的通亮,胡自狸进来的时候还特地脱了鞋,站在榻榻米上,看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直到胡咧咧进来,障子门倏然合上,将隐约能听见的乐声和欢呼声彻底隔绝,像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透露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胡咧咧不由得站到胡自狸身边,警惕的打量这个房间,却见正中央的桌子上,正摆放着胡自狸之前折下的桃花枝。
他啊了一声,快步过去:表哥,这是你折的那枝桃花。
随着他话音落下,胡咧咧的手同时将在半空。
只见刚才还在桌上的那枝桃花凭空消失,像是一抹虚幻的影子,什么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清脆的敲木鱼声音突然响起,胡咧咧突然来了十二万分的勇气,打开前面的障子门。
我靠!胡咧咧吓一跳,有人!
只见一男人松松垮垮的穿着火红衣袍,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腹肌,胸前垂下一两缕黑色发丝,放荡不羁的洒脱。他一腿曲起,上面搁着手,一腿伸直,旁边放着的木鱼被他翻来覆去的敲,缓慢又具有节奏。
他坐在障子门边,侧着脸看庭外,姿态慵懒,眉宇中有着淡淡的落寞。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乌黑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在身前,将他一张清冷又英俊的脸完全暴露在两人面前。
胡自狸眉心微颦:宋青州?
木鱼声音悄然停下,房间归于平静。
大开的障子门外传来一阵清风,将桃花瓣吹入这间空旷的房间,也带来桃花的阵阵清香,让人如梦似幻。
男人眉眼毫无情绪,看到他们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是平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又冷又轻:你们来了。
第60章
永远在白天中的神庙安静到只能听见小动物们的声音。
迟暮耐着性子探索完这个神庙,发现在神庙中心庭院,居然有一棵庞大的桃花树,上面挂着无数的红绸和铃铛,有风吹过的时候,却听不到任何的响声。
铃铛上面刻画着岁月流逝的痕迹,显得陈旧又充满韵味,迟暮站在树下,抬头看着这棵树,却只能看见它仿佛和穹顶混为一体的桃花枝干。
迟暮呆了一会儿,正要离开,突然感觉到空气中一丝若有似无的凤凰气息,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错觉吗?
迟暮晃神片刻,抬眼看见小七站在榻榻米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碰树上的铃铛。
天生反骨的迟暮立刻拨动铃铛,甚至倚靠着桃花枝干打了个呵欠:有地方睡觉吗?
粗略算下来,他恐怕已经快24小时没合眼,就算是神兽也需要休息。
那群小兔子一直围在小七脚边,像是守护神一般,她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迟暮半晌,转身往里走。迟暮一路伸着懒腰一路跟上去,走到一间障子门前,小七打开门。
睡醒过来吃饭,以后神庙的木鱼就由你来敲。
迟暮也是没想到,自己堂堂霸总,居然会沦落到在画里面做和尚才会敲木鱼的工作,他仔细打量了会儿面前的小七,目光又转向她脚踝上的脚链,确认这个真的是梁郁柒之后,他盘算着之后要怎么算账,顺便问道:敲木鱼干什么?
让你敲就敲,别那么多废话。小七冷冷道。
行,不认识他的时候,胆子还挺大,敢这么和她亲爱的表哥说话。
迟暮撑着障子门,目光越过她看向庭院中桃花树下的铃铛,饶有兴致的说道:我可不会念经,你确定只让我敲木鱼,那群被困在铃铛中的亡灵能被超度吗?
听到这句话,一直面无表情的小七后退一步,充满戒备的瞪视着他: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行,那我就换一种方式来问。迟暮换了个姿势,靠在障子门上面,修长双腿优雅交叠,姿态慵懒又贵气,铃铛里面的亡灵是死去的桃花村村民吧,他们死去的灵魂为什么会困在铃铛中?我看你挺恨他们的,为什么还要超度他们?
哦,不对。在小七逐渐龟裂的表情中,迟暮勾唇,轻慢的笑,你其实并不想超度他们的,不然为什么要让我这个门外汉来敲木鱼?这得是多大的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