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何美娟隆起的肚子,姜桠丫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身边小鬼光溜溜的脑袋,声音很轻。
“我这孩子,以后就麻烦你了。”
何美娟后牙槽直打磕绊。
鬼,真的有鬼。
不是奶奶在床头边说的故事。
是真的有鬼啊!
姜桠丫又说了什么,何美娟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脑袋一片的空白。
瞧着女鬼那一张一合的嘴,白中透着一分青的脸色,就连肚子都有些痛了。
姜桠丫收回了话头,冲潘垚微微一颔首,牵着小宝走到潘垚身后。
青烟起,这地儿倒是不见这母子坟的两鬼。
都说相由心生,有时心念一动,运道也有所不同。
见何美娟的面相并没什么变化,潘垚便知,何美娟这事,它不是怕,不是有前车之鉴就能够避免的。
要是当真这般容易,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有那么多的憾事。
是人,他便会心存侥幸,想着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只有自己痛了,才真的知道痛是什么样的。
何叔这一番苦心,多半是豁嘴吹灯,白费劲儿了。
何富贵将潘垚送到门口。
“今儿又麻烦你了,美娟那丫头不懂事,说话就没个把门,要是有不中听的,小大仙别往心里去。”
“没事,叔,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走。”潘垚笑了笑,又冲一直瞧这边的何美娟笑了笑。
何美娟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脖子后头一阵凉。
能招鬼的哎!
……
送走了人,何富贵回了院子。
“你呀你……”他瞧着何美娟,抬手指了指她,好一会儿才搁下,一副挫败模样。
“罢了罢了,养儿养女是债,该说的,该做的,我和你妈妈都做了。”
何富贵摆了摆手,抬脚朝堂屋方向走去,心灰意冷。
“你听不听,以后日子过得是苦是甜,是顺当还是坎坷,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进堂屋之前,何富贵撩眼看了何美娟一眼,难得地说了句重话。
“以前没解放时候,一些穷人家,那是没办法了才去做人姨奶奶,你呢?这是自甘堕落,上赶着糟践自己!”
“姑娘家的脸都珍贵,你自己不要了,扔在地上踩了又踩,我和你妈就是心再痛,那也没法子!”
何富贵进了堂屋,此处不见他的人影,倒是有些许走动的声音。
何美娟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牙齿轻轻咬着唇,抬手摸了摸肚子,潋滟的眼里都是不甘心。
路已经走了,这叫她如何回头?
她不甘心!
……
g市。
金万福急得满头都是汗,肉胖的手薅了薅发,手上又是摩丝又是汗水的,黏腻得叫人恶心。
“金哥,金哥……我打听出来了!”
这时,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老头背心,外头罩一件灰色衬衫的男子跑了过来,只见他气喘吁吁模样。
“怎么样怎么样!”金万福着急,一下便迎了过去。
“喘,喘口气,喘口气先。”
于建兵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了气,待缓过了奔波的这份疲惫,吞了吞干唾沫,这才开口。
“抓了,被抓了。”于建兵眼里闪过惊慌,“金哥,常博文被抓了,下大牢去了!”
金万福面皮一颤,下颌骨咬紧,肥肉也跟着颠了颠。
“被抓了?怎么就被抓了?”
“怎么办,哥,这下咱们的工程该怎么办?”于建兵忙不迭的追问。
怎么办怎么办,他鬼知道该怎么办!
金万福也急得不行,低着头,来回地踱着步。
其实,金万福这段时间待何美娟冷淡了些,bb回得少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和何美娟的事情被媳妇发现了,河东狮盯得紧,大舅子那边也敲打了一番,说是玩玩可以,带回来就不成。
这外甥呐,他就认他妹生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