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丝瓜多好,清凉败火,实惠着呢,有的吃又有的看!”
于大仙一拍潘垚脑袋,“小小年纪,就瞧着吃了。”
瞧见潘垚偷笑,老仙儿老胳膊老腿儿慢了下来,睨了小丫头一眼。
这是消遣他呢。
“这不是瞧你心情不好么,说话逗逗你。”潘垚拉着老仙儿来到新宅子前,回头指着小庙方向,“喏,就这点路,别舍不得啦,白天你还得去庙里清修呢。”
新宅子离小庙没有太远,只百来米的距离,经过潘垚这么一说,于大仙心里的惆怅去了大半。
大宅子舒服啊,以前小庙只七.八平方米,哪哪都挤,现在这新房子,那是足足有七十五平方,这只是证件上的面积,小院子还不算。
房子宽了,心情也跟着宽敞。
于大仙在二楼还给潘垚留了个大房间,窗户边搁了张大书桌,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暖暖地淌了一片在桌面上。
乔迁宴时,周爱红煮了几碗,有鱼有肉有菜,一家人热闹地吃个便饭。
于大仙分了大家伙儿礼饼,有面又派头,谁不道一句于大仙今非昔比,这日子是越过越舒畅了。
他还请了自己的便宜师弟张天师。
张礼鹤也给面子,从a市坐了车,换了轮渡,一路颠簸过来,末了,他得了于大仙单独敬的一杯三白酒。
“师弟!”
“师兄!”
“好,干一杯!”
潘垚瞅着这两人亲亲热热,一切尽在一杯酒里时,溜下了饭桌,走到院子外头,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抬头看天空。
只见天空幽蓝,一轮明月挂在天畔,又大又圆。
月宫明亮,能瞧到月宫上的阴影,阴影有些像一头大蟾蜍,四肢趴伏,眼睛圆圆,嘴巴大大。
一阵清风吹拂而来,摇动远处树枝沙沙作响,月色沁凉落下,一道白影如风似光,悄然落在潘垚身边。
宽大的衣袍拂过,带着好闻的炁息,像天上的云,又像山间缭绕的水炁。
“怎么了?”玉镜府君问道。
只听有什么轻轻被搁在地上,潘垚侧头看了过去,玉镜府君搁了个小篮子在台阶上,篮子小巧,里头搁了十数粒的枇杷果,满甸甸地冒尖。
枇杷果黄橙橙,上小下圆,顶端一点小蒂,小蒂枝干带着细细的绒毛,果皮倒是没有非常平整,上头有些许的黑疤。
这样的一篮子,瞧过去便清透诱人。
果真是夏月枇杷黄似桔,年年新果第一批。
潘垚拿一个剥了尝,又酸又甜,满满的枇杷香气,也不知道玉镜府君是哪里摘来的,这味道和家里院子里的又不大一样。
“我在想顾菟。”
说起顾菟,手中的枇杷果又不香了。
“那只玉蟾蜍?”玉镜府君问。
“恩。”潘垚点头,“清明节时候,将摊子托给我后,它便去香江进货了,眼下端午已过,十五又要再过,顾菟还没有回来。”
潘垚转过头,瞧着玉镜府君,“府君,你说,顾菟那家伙不会是被收了吧。”
小姑娘眼睛很大,剔透明亮,里头隐隐有层水光,那是对小伙伴的担忧。
顿了顿,玉镜府君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入手是细细的发,带着鲜活的热量。
“别担心,要是实在不安心,我们去香江寻它。”
“府君和我一道?”
“恩。”玉镜府君不放心,“我陪你一道。”
玉镜府君没有安慰潘垚,说顾菟不会被人收走。
他虽然只留一道残魂,却也知山门修行没落,那些人和事不是说断绝,而是隐在人间,不再轻易沾染红尘是非。
不过,香江那一处也许是例外。
甚至,随着修行,玉镜府君凝练残魂,重新与天地有感,他隐隐有种感觉,他有一段因果未了,而这因果,它便落在大海的彼岸,香江。
玉镜府君的目光看得很远。
因果。
是师兄吗?
见潘垚还想说自己去,玉镜府君剥了个枇杷,递了过去。
潘垚哪里还有心思吃呀,不过,府君都剥好了呢,而且,它瞧过去是好吃的样子呀,汁水多,酸酸甜甜,不齁不腻,吃起来满是枇杷的清香,这是漂亮枇杷没有的味道。
潘垚接过,抓着枝蒂处,咬下一口,沁甜中的那道酸味,让她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酸,潘垚却还是贪恋这滋味,紧着又咬了一口。
枇杷核也没有丢,准备回头弄个小盆子种。
玉镜府君眼里闪过笑意,手中剥着枇杷,一边还和潘垚说着香江地形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