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得委屈您了。”
“公鸡打鸣这么大声,还有母鸡在下蛋,瞅着就像仙人在鸡窝里一样……昂,名头是不大好听了一点,不过,咱们得实惠就好,不要计较,不要计较。”
玉镜府君:……
他抬手在潘垚脑门弹了个脑崩,“顽皮!”
……
“府君,不和您说了,我得出发了。”
潘垚轻轻一跃,跳下了小庙的屋檐角,稳稳地落在小庙前的空地上,抬手玉镜府君挥了挥手。
“甲马?”玉镜府君注意到潘垚腿边一闪而过的符文,不放心道。
“这是准备去哪里?”
潘垚简单地将江雪桃的死劫说了说,最后道。
“这会儿应该在火车上,我去瞧瞧就回来。”
玉镜府君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末了,在潘垚出发之时,身影一动,下一刻,那广袖宽袍的身影已经下了屋檐檐角,宽袖盈风摆摆,走到潘垚旁边。
潘垚看了一眼玉镜府君,又看了看屋檐檐角。
玉镜府君:“我同你一道去。”
潘垚指着仙人跑兽的石像,还是不太放心。
“您能去吗?g市远着呢。”
要不然,她也不会绘了甲马符,就是怕元神跑得太远,有什么事的话,远水解不了近渴,回头肉身出了事,她可没地方哭去。
瞧出了玉镜府君是在担心自己,潘垚宽慰道。
“没事的,我自己也能去,您别担心。”
“啰嗦,左右无事,我和你一道去凑凑热闹罢了。”玉镜府君轻笑两声,“莫要忧心,走吧。”
……
甲马符上的北斗星微微闪动,潘垚只觉得脚下似有一匹神勇的骏马,又似氤氲着一团风云。
心随意动,神行千里。
无数的景在往后退,树木远了,村子里低矮的房子也远了,她翻过高山,走过湖泊,旁边的景一直在变,有如芭蕉村一样僻静的乡村,也有六里镇那样的小镇,更有城市的繁华。
唯一不变的,是她身边那道白色的影子。
寻着落在江雪桃身上的符纹,渐渐地,潘垚耳朵里有火车喷汽鸣笛,轮子滚过铁轨的声音。
“嘟,嘟嘟!”
“况且,况且况且。”
“到了。”潘垚出现在绿皮火车上,闭塞的五官一下通达。
车厢里人很多,座位是木头做的硬座,这会儿天黑,大家伙儿坐火车都累了,歪七扭八的半躺半靠着,扭了扭身子,皱着眉头,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都说在家日日好,出门一日难,这话半点不假。
这时候不比以后,出门一趟可不容易了,火车喷着汽,开得缓慢,里头不单单有人,还有老乡拎了牲畜上来,人多便生瘟,本来里头气味就不是太好闻,再加上牲畜,那味道更是酸爽。
潘垚屏了屏气,掐了道灵炁,小心的又将刚刚放开的五感屏蔽,将嗅觉遮掩。
再看旁边的玉镜府君,只见他宽袍广袖,姿态从容,便是在逼仄的火车车厢里,也犹如身处在高山绿水之中,闲适从容得很。
潘垚羡慕了。
她就不该用甲马符,就应该如玉镜府君一样,元神直接就来了!
潘垚看了看绿皮火车,对于潘三金前段时间门提议的,说要暑假时候,带她坐绿皮火车去游玩,顺道长长见识,顿时敬谢不敏。
大冬天的都不好受了,暑假时候,那天只会更热!
脚丫子臭味儿,汗臭味儿……
各种臭味发酵涌来。
……不不不,她承受不住!
……
很快,潘垚便寻到了李燕芳和江雪桃。
李燕芳和江雪桃坐在靠右边的那一排,那是个三人座椅的,李燕芳让江雪桃靠着窗户坐着,她坐在中间门。
左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瞧过去大约二十来岁。
那小伙子长得十分精神,黑黑的面皮,眼睛很亮,理着一头板寸。
李燕芳一路上很是防备,毕竟,她带着如花似玉的江雪桃出门,还是犯了死劫的漂亮丫头。
这一路上,她瞧谁都是个坏的。
面皮憨的,那便是心里藏奸,生得出色一点,那便是心思不够稳重,轻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