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趴下。”
“……”
一个多小时的恐怖片放完,下课铃声几乎也同时响起。墙边的同学站起来,唰地摁开灯,一时间还真有那么点电影散场的感觉。
不少人站起身打着哈欠伸懒腰,左右活动着坐得有些发僵的背。
突然,有些同学一个哈欠没打完,张着嘴生生定在了原地——
他们看见讲台左侧的课桌上,他们班两位大佬共桌而眠,睡得风雨不动,四平八稳。
……睡眠现场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两位的胳膊肘还死抵着,纵使在睡着的情况下,桌子下的腿和脚也在暗暗较着劲。
******
唐染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懵逼。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睡着之前一班人还在大呼小叫地看电影,就这么“眯”了一会儿的工夫,幕布都收起来了,周遭安静得瘆人。
唐染碰碰桌边趴着的另外一个,问:“几点了?”
元澈还没醒盹,似乎很不悦,桌下的膝盖不轻不重地顶了他一下。
唐染回头扫视一圈,惊奇地发现人走’楼’空。
窗帘严严实实地闭着,黑板上方钟表的嘀嗒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手机的光亮破开一格暗色,上面的时钟赫然显示:距离晚自习下课已经过了十五分钟。
……
元澈是被一股淡淡的糊味唤醒的。
睁眼,面前赫然是一个新时代青年“火炬手”。
火是明火,下面的纸卷轴……有些眼熟。
元澈:“……你烧的什么?”
唐染看了眼越来越短的“火炬轴”,说:“唔……数学?好像还有一张化学卷子。”
“……”元澈木然地看了几秒,问,“……哪里不会点哪里?”
唐染一下子居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是啊。”
这货不知是闲的还是冻的,边在火上烤手边问:“睡神,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元澈就着火光,顺着唐染的眼神看过去,发现讲台上留了串钥匙,下面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言简意赅地写着四个大字:“叫了,不醒。”
“……”
眼看纸卷快要烧到底,唐染吹口气把火熄了,打开手机电筒晃了晃,问元澈:“走不走?”
不走还在这里过夜不成。
元澈刚站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谁的卷子?”
“……”唐染愣了两秒,说,“就,桌子上随手抽的。”
!
神他妈随手……
气氛突然尴尬。
有人睡觉认床,唐大少睡觉“认桌”——更准确地说……认错了桌。
睡得太过舒服,即使旁边还趴着个人,一觉醒来依然忘了自己是在谁的桌子上……
元澈面无表情地望向唐染。
唐染哑然片刻,干笑一声:“那什么,我的赔给你。”
唐染说完身子就下意识地往后一撇——完全是被某位大佬培养出的条件反射。
谁知道对面根本没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