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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姨妈、亲戚们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
「跟你姊说,凡事要看开一点。」
「很多人都过得b她惨,她应该学会知足。」
「会生病的人就是因为想得太多。」
「乐观一点,没什麽大不了。」
「你们小时候明明那麽活泼可ai,怎麽长大变得这麽y沉?又不ai讲话的样子。」
「你妈辛苦把你们养大,不应该这样对她。」
「这次你姊从鬼门关出来,要劝她好好听话,毕竟那个青年宿舍最多只能住两年,後面还是要回家当你妈的乖nv儿。」
「家人才是一辈子依靠。妈妈就是那个即使你犯了天大的错也会帮你隐瞒的人。」
「你不要学你姊姊。」
这些言语像挥之不去的y霾,萦绕在卓惠晴的心头,令她感到窒息。她既不愿意成为他们的传声筒,也不想接受这些带有强烈价值观绑架的说辞。
她有时候觉得不该责怪这些人,毕竟他们成长的年代不同,接受的教育和所形成的价值观也不同。他们对jg神疾病的了解往往止於片面,带有一些偏见。
出生在资讯和科技更加发达的年代,加上欧yan琪的科普,卓惠晴了解到忧虑症的成因是复杂的,主要导致患者情绪或行为失控的原因是脑分泌失调。这些多半与「想太多」、「不乐观」、「不知足」无关。
她周围的大人们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要他们接受新的信息并打从心底相信这些观点,的确很难。卓惠晴并不打算跟他们争辩。
更多时候,她责怪自己,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
想到两年後卓嘉情仍然不得不回到那个她认为是魔鬼的怀抱,她便感到不安,有一种将永远被困在牢笼中的惊慌。
「我偷你的洗衣粉g嘛?那种杂牌,谁要用啊?」
「但你身上的衣服就有我洗衣粉的味道啊。」
回到学校宿舍,卓惠晴在房门口停下脚步。岑乐琳正在和王晓蕾争吵,原因是新学期她们搬到了新寝室,成了舍友。
卓惠晴在的时候情况还好,毕竟经过之前的事情,王晓蕾对她有些忌惮,不敢胡作非为。
可最近卓惠晴放学後都在医院陪姊娣,向舍监请假在医院留宿,这让王晓蕾又开始惯x地欺负人,把坏心思用在岑乐琳身上。
也许王晓蕾以为岑乐琳不会反抗,又或者她想透过岑乐琳,给卓惠晴一点下马威。但是,她的举动却是幼稚的。
卓惠晴推开了门,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晓蕾,质问她:「你是不是想ga0事?」
王晓蕾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支支吾吾,马上说自己要去上厕所了,逃离现场。
卓惠晴偶尔会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学校她可以化身一只满身是刺的刺蝟来保护自己,可在家里她就像是一只软弱的缩头乌gui。说不定,有很多人也跟她一样,狐假虎威;也许在家里,王晓蕾跟她一样是一个不敢出声的孩子。
「算了,不用跟她计较,反正我打算搬出去。」岑乐琳抱着空了大半盒的洗衣粉盒子,坐在书桌前,神情疲惫。
「搬去哪?」卓惠晴疑惑,目光扫过岑乐琳的脸庞。
岑乐琳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在学校住有门禁,继续跟我妈住在舅舅家又不方便??刚好雯雯说她隔壁房间空着,我打算租下来,虽然小小一间,可勤劳一点是可以应付的,雯雯说她可以帮我签合约。」
见卓惠晴听完了一片静默,岑乐琳安慰她:「你不用担心,要是你在学校住不习惯,也可以来找我住一两天,虽然跟舍监和你妈请假会b较麻烦,而且雯雯就在隔壁工作,人来往会有点复杂??」
卓惠晴打断她的话,「岑乐琳??」唤完她的名字,却觉得喉咙ch0u紧,可她还是y挤出了:「我可以一起吗?」双脚在原地不受控地发起抖来,像是在面对一个未知的危险。
岑乐琳先是愣了愣,可是马上意会到她的意思,睁大双眼说:「不行!这种事不适合你!」
卓惠晴颤抖地提高声线,「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b这样更快存到钱的方法!」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渴望,「我想要逃,我想带姊姊一起逃??」
明明处在蓓蕾时期,却带着自己再也开不了花的绝望,像是一朵被霜冻住的花瓣。
岑乐琳垂下了头,眼睛里闪烁着同情和理解,她本来想问:「那陆加易怎麽办?」但是她深知对於现在的她们来说,重要的是,她们怎麽办,而不是别人怎麽办。她们需要面对自己的命运,不能再依赖别人。
「这是条不归路,你想清楚的话来找我,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岑乐琳的声音低沉,像是一个温柔的警告。「不过我想提醒你,你需要做的是跟陌生的异x卖笑、肢t接触,你要扮演一个角se,要忘掉你是卓惠晴。」
岑乐琳把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给卓惠晴,纸条上写着一个未知的地址,像是一个秘密的邀请,邀请卓惠晴踏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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