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半个字都不信。
他扭过头去,发现陆减也在看他,那双眼睛有点湿漉漉的,就那么一眼,就能让人心疼发软。
方灼起身走过去,问他,“陈姐说的是真的?”
“赵医生相信我吗?”陆减的手指摩挲着骷髅头的眼角,头埋得很低,这样没有安全感,近乎卑微的姿势,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方灼蹲下,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我信。”
陆减的眼里闪过惊喜,他猛地抬起头,“我没有推她。”
他一直很矛盾,别人的指责,怀疑,陷害,厌恶,对他没有丝毫作用,可是赵医生不一样,他希望得到他温柔的注视,和所有的信任。
可他不敢告诉医生以前的事,怕从他眼里看到疏远。却又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赵医生,在知道那些被掩藏的事情后,会不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
现在,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方灼站起来,摸了下陆减的头,对陈姐说,“他说不是。”
陈姐说,“赵医生,陆减是一位病人,他的话缺乏可信度。”
“他不是,至少不是典型性的病人。”方灼很不喜欢别人用“病人”来形容陆减,“陆减和其他病人根本不一样,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他思维逻辑正常,口头条理清晰,现在就连被送进医院的原因都可能是被人编造的。”
他揉了揉后颈,“抱歉,我语气不太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一定非要把患者当成病人,如果是看成朋友,或者亲人,相处和沟通起来,是不是会更加顺利呢。”
陈姐安静的垂下眼,盯着桌面发了会儿呆,“赵医生你是个好人。”
方灼猝不及防又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陈姐看着杯子里的晃动的水,突然笑了,“赵医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方灼说:“你问。”
“如果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突然有一天他做了一件坏事,那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无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