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顺嘴道,吃了大补药啊。
说完自己脸先红了,院长老一辈,慢半拍反应过来,脸也红了,气的。
别跟我说你是,是院长没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方灼赶紧解释,当然不是!院长,有件事情我没跟您说。
什么事院长花白的眉毛一皱,跟着紧张起来。
我可能有嗜睡症。方灼低着头,很困扰的样子,我刚来医院的那天下午突然睡过去一次,当时不确定,还以为是自己太累现在我确定了。
嗜睡症不属于精神障碍,发作时间不定,有人几天发作一次,有人几个月发作一次,也有人连续一个月,每天发作的。发作时,昏睡时间同样没有固定。
总之,这是个很任性的毛病。
最古怪的是,嗜睡症的病因尚且不明,除了自己想办法调节,吃些小剂量的精神振奋药,没别的办法治。
赵医生怎么会有这毛病院长忧心忡忡,照这样,即便是没出他和陆减谈恋爱的事,也没办法继续留在医院了。
方灼瓮声瓮气地说,我也不清楚。
院长看他情绪不好,以为他是担忧自己的医生生涯就此结束,急忙安慰,没事,这毛病跟心理有一定关系,只要你耐心调整,没准哪天就好了。
方灼点了点头,顺便把辞职的事情说了一下。
院长知道他现在情况特殊,也不多说,等周一吧,我给你签字。
辞了职,就意味着必须搬出宿舍,加上陆减也要出院,两人一下子都没了窝。
接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房子。
当天晚上,方灼趴在668号病房的床上,用平板上网找房。
他之前睡得太饱,到凌晨两点还很精神,陆减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起身给他喂了杯水。
不到十分钟,方灼手里的平板就掉到地毯上,睡着了。
陆减关掉灯,锁上门,从窗户翻了出去,手脚敏捷,悄无声息的,就从住院部六楼,爬到了宿舍三楼的某个窗户外。
他手里有个薄片,很轻松的就将窗户从外面打开,跳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布置简单,床上躺着人,轮廓模糊。
钱医生做了个梦,他梦见了有双枯井般死寂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他疯狂的在黑暗中奔跑,可无论他到哪儿,那双眼睛都跟在他后面,冷寂无声,带着恶意。
终于,他厌烦了这种状态,停下来转过身去,和那双眼睛对视。
他在那漆黑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脸,皮肉像是被利器削了下来,不停地往下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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