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起来,麻烦赵医生详细说明一下。
方灼看着茶杯里的倒影,寻思着既然对方来了,今天怎么都要挖点料才行。
他悄悄用脚碰了下院长的,说道:是这样的,陆减虽然愿意开口说话,但每次只有是简单的应答,譬如好,嗯之类的单音词,如果是更加深入的交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院长诧异的看了方灼一眼,没出声拆台,低下头默默的喝茶。
陆平峰在判断方灼言语的真实性,除此之外,没别的
方灼说:没有。
陆平峰不说话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开始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声轻笑,至少能看到一点希望了。
方灼和院长都被笑容激出了一身冷汗。
陆平峰敛去眼里的锋芒,想不到赵医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陆减从十岁以后,再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方灼笑的很谦虚,陆先生过奖了。
陆平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赵医生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方灼紧跟着起身,在前面带路。
这位父亲给方灼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谈到陆减的时候,他完全听不出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关心,反倒是对陆减是否开口说话非常在意。
也不知道,陆减那张沉默的嘴里,是不是藏着金子。
陆减坐在房间里捣鼓他的骷髅头。
方灼看到他将一种血红色的不知名材料,一点一点,非常细致的黏贴在骨骼上,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血肉,还是忍不住心尖颤栗。
院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还算淡定,反应最大的,无疑是陆减他老子。
在看到那可逼真的脑袋时,陆平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差点就冲进卫生间呕吐。
他别开脸,语气有些愤怒,你整天捣鼓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给我扔了!
陆减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停下手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比陆平峰少,甚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平峰对陆减的爱好非常排斥,正是因为你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你的病才好不了。
方灼眉头皱起来,讲道理,爱好跟病情其实没有半点关系,这是偏见吧。
院长看他有张嘴的意思,连忙拽了一把,摇了摇头。
方灼抿了抿嘴,看向陆减。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没有站起来喊赵医生,他封闭了自己的空间,对外界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反应,无论好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