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发现，原来情侣之间都会有爱称。但我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直接喊对方的名字。”提尔看了顾淮一眼，像在提醒顾淮似的声音里还隐隐约约带了点期待。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混在那些普通市民里的时候，发现大部分有稳定感情关系的ao、ab、bo甚至是aa、bb和oo都很少直呼对方姓名，而是更喜欢喊爱称的时候，自己有多震惊，在那之前他根本意识不到要从称呼上就将自己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区别开来，虽然这不是什么必须要做的，但仔细想想，这么做给自己爱人特殊的称呼特殊的对待，好像也的确更能凸显出自己爱人的独一无二。
“所以你也想要爱称？”顾淮倒是不太在意这个，他跟提尔不是喊名字就是喊代号，的确也没有其他很特别的昵称，只不过如果提尔想要，那他也乐意配合，“你喜欢怎样的？”
“我听别人都是喊‘宝贝’、‘宝宝’、‘亲爱的’或者小名。”提尔想了想，还是不太喜欢跟别人一样，很直接地吐槽道：“我觉得好像除了名字和代号以外，不管叫你什么都好奇怪啊。总不能叫你淮淮吧，我也不想让你叫我尔尔，这种称呼光是这样说出来，都让我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被恶心到了。”
顾淮沉默了一下，试着想了一下提尔叫他“亲爱的”或者“淮淮”会怎样，后背立即就掠过了一阵恶寒。于是顾淮当机立断地说道：“还是叫名字吧，普通人的方式不适合我们，我们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提尔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叫名字挺好，反正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无人可比的，根本不需要用爱称这种东西来区别彰显特殊。”
雪松味的信息素从腺体丝丝溢出，顾淮淡淡笑着不说话，他还在适应新腺体，有时候高兴了情绪波动大点，信息素就会自己溢出，轻易就将他的情绪泄露的明明白白。
闻到新溢出来的雪松信息素，提尔即使没听到顾淮的回答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让顾淮很开心，转头亲一下顾淮唇角，提尔又道：“顾淮，以后如果你痛了累了，也要告诉我，我不想你自己一个人扛得那么辛苦。”
“好，以后都不会再瞒着你了。”顾淮答应道，往后他会试着像提尔那样坦诚，至少他不能再让提尔像没有他在身边时那样不安。
得到了顾淮的承诺，提尔心满意足地又在顾淮的怀里靠了一阵，感觉确实已经没什么睡意了，便说道：“我好像有些饿了，我们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听到提尔说饿，顾淮这才感觉到心里那股担忧稍变轻了些，这些天以来这是提尔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觉得饿，尽管他不认为提尔已经完全没事，但至少这是在变好的迹象。
顾淮用掌心在提尔后颈腺体处按了一下，那上面的痕迹太明显恐怕换上衣服也遮不住，但想来提尔也不在意，他身为提尔的alpha也并不介意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去宣示主权。
“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顾淮放开提尔下床，正要去拿衣服，却又被提尔拉住手臂拽了回去。
提尔直接攀上顾淮的肩膀，张口就在顾淮后颈那尚未褪色的红色长疤旁咬了一下，然后才对上顾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笑着说道：“你快点好起来，我要标记你。”
怔怔地看着提尔双眸终于又恢复了那两抹看着他时会出现的光，顾淮深吸一口气，暗暗平复一下自己动荡的心神，好容易才维持住自己不会被轻易动摇的稳重形象，尽管对自己的伴侣反复心动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可以的话，顾淮还是希望能尽量保持住自己在伴侣面前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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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再亲密的伴侣，也还是需要保留一点新鲜感和距离，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因为人设崩塌得太彻底而两看相厌。
已经吻过太多遍，顾淮被提尔咬完也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就只是看似淡定地让提尔放开自己，然后转身去替提尔拿衣服，等把衣服拿过来放到提尔身旁，顾淮才在提尔跟前蹲下，仰首凝视提尔，轻声说道：“等我好了，你要用你的标记去覆盖我后颈上所有的伤疤。”
他后颈腺体处的皮肤，因为反复的腺体强化手术、信息素抽取、自己给自己植入冷冻装置以及这一次腺体移植手术，已然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好，也许将来有一天所有的伤疤都会随着时间而淡去，但对他而言，提尔给予他的标记足以覆盖治愈他腺体皮肤上所有的伤疤。
双向标记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耻辱不是掠夺也不是臣服，而是救赎。
提尔所给予的终身标记，是顾淮自失去双亲那一天起就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等待，以爱为誓约的灵魂救赎。
作者有话说:
夫夫再撒一章糖，下一章继续剧情主线了。
第九十三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顾淮和提尔到食堂的时候，原本就已经在食堂里吃饭或是打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对他们行了注目礼。
倒不是他们做了什么很出格的行为，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牵手之类的动作，就只是很寻常的肩并肩一起走进食堂里。
然而食堂里还是有了将近三十秒的诡异静默。
顾淮隐约能猜到，大概是因为他跟提尔身上那毫不掩饰的信息素味道。
只是提尔在他身边实在太过坦然，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顾淮几乎都要怀疑提尔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食堂里的人都在看他们。
恐怕没有人能比提尔更完美诠释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下午食堂里的人不多，也不需要占位置，顾淮跟提尔一起去打了饭后随意找了张饭桌坐下，他们都保留了作为特种兵的习惯，比方吃饭时很少交谈，两人虽然面对面地坐着，却都很安静在吃自己餐盘里的饭菜。
顾淮手术之后的那几天都只能吃营养补剂，是近这几天开始才恢复进食，因此食量并不算大，吃得也就比较快。他吃完后也并没有催促还在吃的提尔，而是就那么坐在提尔对面静静看着提尔吃饭。
其实提尔吃的也不多，他虽然会觉得饿了想要吃点什么，但胃口明显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他也只是要了个炒饭和青菜，连个鸡腿或是炒排骨都没有。
大概因为胃口不算好的关系，提尔吃的比较慢，差不多吃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吃完，等他吃完擦了嘴，抬头就看到顾淮正很专注地看着他。
见提尔终于吃完了那量不算大的炒饭和青菜，顾淮似乎觉得现在不是什么约束提尔的好时候，竟很主动地开口问道：“这里没有小卖部，但我在郑语那儿看到有你爱吃的虾条和薯片，还有碳酸饮料，我去给你拿点？”
提尔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明显心动的表情，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郑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淮你是强盗头子吗？为了宠自己的omega，居然还想打劫我的东西，要脸不？”郑语大步走过来，知道这两个人也不会邀请他坐下，干脆自己直接拉开椅子坐下，他手里也捧着一个餐盘，吃的明显就比顾淮和提尔都要多很多，不仅有两人份的炒饭和鸡蛋，还有一只大鸡腿和咸菜再加两个馒头。
连早饭都没吃就开始忙碌，开会确认各地传来的情报再确认计划，还要确认疫苗研发进度，几乎饿了一天的郑语表示，他现在别说是餐盘里的这点饭菜了，就是要他吃下一头牛都没问题。
“你这么大一个根据地，连个小卖部都没有，不觉得丢脸吗？”顾淮眉毛都不挑一下地怼回去，丝毫不认为自己想要打劫郑语这个念头有什么问题。
“我说你能不能搞清楚情况，现在是末世，我去哪里给你整个小卖部出来？！”郑语一个白眼就翻了过去，“我有的那点还是我自己在外面打丧尸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搜刮到的！”
“所以你还想让提尔出去替你打丧尸？”顾淮冷冷一眼扫过去，那眼神冻得郑语差点就要被自己刚塞进嘴里的那一大勺炒饭给噎住。
郑语吃饭的时候多少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他使劲咽下嘴里的炒饭，又吃了个鸡蛋，然后才得空说道：“我哪敢这样随便使唤提尔，真没经过你同意就让提尔替我办事，你怕是要拿枪指着我脑袋了吧。”
“提尔是个成年人有他自己的意志，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经过我同意。但——”顾淮停下话头，看了看满脸无辜的提尔，然后才接着对郑语说道：“如果你让我知道，你勉强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我会直接一枪把你崩了。”
“……”郑语心情复杂地看着顾淮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alpha，默默啃了半个馒头后幽幽地说道：“不就是几包虾条和薯片，还有碳酸饮料，我给你们就是了，倒也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威胁我。”
提尔完全不看郑语，眼里只有顾淮，把自己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说道：“你真的让我吃吗？”
“吃吧，现在能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容易，而且，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些。”顾淮说道，提尔这段时间消瘦程度跟他不相上下，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人都已经因为那么多的事委屈伤心难过成这样了，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在这些小事上去管提尔，就像他自己说的，提尔是个成年人也有分寸，更何况提尔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在时时刻刻都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末世中能找到东西吃就不错了，哪还会去计较找到的食物是不是垃圾食品，只怕连过期了但是还没完全变质的食物都吃过。
得到顾淮的许可，提尔立刻转向郑语伸手：“拿来！”
已经吃完馒头正在啃鸡腿的郑语，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这对成天就会在他面前秀恩爱的强盗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