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余岑找机会,告诉白芷明天要去学校的事。
白芷听了,先是一愣。
过了片刻才轻叹一口气,坐到余岑身边,柔声道:“岑岑,妈妈知道,现在一下子发生这样的事,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妈妈非常理解你,但是,还是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而且,医生也说了,现在一切都还在观察中,也不一定……”
白芷说着,眼神黯然。
余岑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芷大约是误会了,觉得他现在被刺激到了情绪不好,不愿意留在医院配合治疗才总要乱跑。
“不是的妈妈,”余岑笑了笑,跟白芷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学校,“演讲这件事,龙老师都亲自打电话来了,而且我觉得我身体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完全可以去一趟,也算这一次考试有始有终。再者……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那也跟学校好好告个别。”
至于医生说的还在观察中的话,余岑并没有放在心上。
坦白讲,如果不是他的情况很严重,在医护资源如此紧缺的现在,医生也不会同意他进来占用床位。
想来哪怕是还在观察,结果也八九不离十了。
白芷听完余岑的话,沉默良久。
摸了摸儿子的头,白芷起身,“我去问问医生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那还是不要去了。”
余岑乖巧点头。
医生最终也没有阻拦他外出,但是提出一个建议,一定要有人陪同,监护。
拒绝了白芷陪他一起去的提议,余岑搬出发小,“有梁禹呢。”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杨姣敲响他房门的时候,关之涯正伏案构思演讲稿。
以往每每被老师问及上台演讲的事,关之涯都断然拒绝。
因为他觉得,做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而这次,黄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他,还说是余岑的要求。
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关之涯同意了。
不过这玩意他没写过,别人发言时也没怎么认真听过。
脑子里只存储着一个人演讲的内容。
现在这么洋洋洒洒写下来,实在是和人家的太像了。
关之涯把纸撕了。
听到敲门的动静,关之涯把废稿一团,扔进垃圾桶,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杨姣站在门口,穿上了她的芭蕾舞鞋和舞裙。
关之涯皱眉,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用力一捏。
杨姣眸色期盼,“关关,能不能,给我画画?”
她左手端着一桶铅笔,笔尖都贴心削好了,锋利尖细地竖在那里,右手还拿着削笔刀,正是之前扔向关之涯把他手背划伤的那只。
关之涯看着那些画笔,神色发冷。
看他一直不说话,杨姣感觉委屈,咬着嘴唇道:“你,你说好了一个月给我画一幅的,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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