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哲才不跟肖或这个身经百战的渣男探讨恋爱问题, 嬉皮笑脸地拿着两个话筒往周遇臣身边走, 扯着嗓子喊:“臣哥, 来都来了,跟兄弟我合唱个小情歌呗?”
周遇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递过来的话筒, 满脸看傻逼的样子看着他:“谁他妈要和你唱情歌?”
范宇哲见周遇臣那吃了屎的表情就憋不了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和自己合唱, 也就是说说,依然将话筒塞进周遇臣手里,而后兴冲冲地站到沙发前的台桌上拿着话筒吼:“有没有哪位女同学想要和咱们臣哥合唱一首歌的,积极踊跃举手啊。”
他话音刚落, 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动作, 男生大多数是去看周遇臣的表情,女生则满面红光相互推让, 却又用积极的表情盯着范宇哲看,谁都希望能是自己。
范宇哲压根没往这群女同学身上看,十分上道地给周遇臣使了个眼色往沙发角落置身事外的祝晚那看了看,随后又继续吼:“看来咱们班女同学都非常谦让啊,这种品质十分难得,我看了相当感动, 既然这样, 咱们接鼓传花吧。”他跳到地上,弯腰从桌面上抽了几张纸巾揉成一团,“从我这开始啊, 男生女生都能接,我放首歌,什么时候切歌了,纸团到谁手上就谁唱,怎么样啊大家。”
班里人都表示同意,女同学们蓄势待发,范宇哲挪到点歌台旁,一下把纸团往肖或身上丢,肖或十分嫌弃地扔给下一个人,伴随着激烈的音乐不停地往下传,歌已经快到尾声,纸团才到一半,大都是某些想要和周遇臣合唱的女生接到纸团就开始磨蹭拖时间。
范宇哲点的歌就那么几句听不懂的韩文词来回循环,趁着大家没注意,悄悄将手伸到身后把歌曲进度往前挪了点,心里暗骂,你们拖得再久老子也不可能让纸团停你们手上啊。
只有周遇臣察觉到了范宇哲的小动作,扬扬眉毛看过去,范宇哲正邀功似的在那对他挤眉弄眼。
周遇臣痞痞地歪头笑骂了句“操”,由着他折腾。
男生们几乎都像接到烫手山芋一般立刻丢给下一个人,谁都不想和周遇臣这种帅得没朋友的人同台唱歌,正面掰头啊,被秒成渣渣是必然的事,犯不着丢这个人。
纸团兜兜转转到了时洛手上,下一个就是祝晚,时洛也机灵得不行,抬头看看范宇哲,扬了扬手上的东西之后凑到祝晚身边塞进她手心,还相当蔫坏地说了句:“晚晚,接着别丢。”
祝晚一直置身事外,她先前没见识过,哪怕游戏再简单,她也听不大懂,时洛说接着,她就老老实实听话接着,攥在手心里,小心翼翼抬起头想要问她接下来该干什么,懵懵的透着一股傻劲。
下一秒,音乐戛然而止。
祝晚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了周遇臣深深的眼神,他嘴角满意地勾了勾。
祝晚瞬间觉得好危险。
“呀,我不小心蹭到了!对不住大家啊。”范宇哲故作无辜地举起双手主动承认错误,嬉皮笑脸地看了眼周遇臣:“既然歌都切了,天意啊,要不臣哥您就勉为其难唱两句?”
“唱不唱啊小蘑菇头?委屈一下。”他又转头问祝晚。
祝晚不知道发生什么,隐约记得先前他说要找个人和周遇臣合唱情歌,瞬间小脸涨得通红,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不,不怎么会唱歌的,也没,没听过多少歌……”
祝晚的嗓音细软,在整个嘈杂的ktv里显得相当微弱,可听进周遇臣耳朵里却依然觉得甜得不行。
他玩味地弯了弯嘴角,起身自然而然地坐到她身边,有心要捉弄她一番,惩罚她刚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语调痞里痞气的,“新同桌这么勉强?不给面子啊。”
祝晚在他坐过来之后就紧张得不行,加之整个房间里的目光都到了他们两个身上,她脸皮薄,实在有些不习惯,心跳得厉害,睫毛微闪,声音颤得不行,“我,不知道这游戏是这样的……”
一天没听过她的声音,现在人就坐在他身边,一字一句砸进他心里,心都要被砸苏了,可还是耐着性子把身体里那团火给压下去,轻笑出声,“那新同桌的意思是刚刚的游戏不算数啊?想耍赖呢?嗯?”
周遇臣一口一个同桌,祝晚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又没有了前两天的怒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满脸局促通红,周遇臣心一软,突然改口:“这样吧,不用合唱了,刚刚游戏规则你没弄懂,不算数也就不算数了。”
他话音一出,祝晚便松了口气,周遇臣嘴角勾了勾,话还没说完:“咱们重新玩个游戏。”他抽过一旁桌上放着的几沓牌,“抽牌总会吧?一人三张,取中间那张比大小,五局三胜。”
“歌我都选好了,特简单,整首就那么几个词来回唱,没听过的都能学得会。”
范宇哲在一旁起哄:“臣哥你这不行啊,太不厚道了,你那水平谁能赢过你?”
要知道他们从小和周遇臣混到大,比这大的场面见多了,娱乐会所人员混杂,什么货色都有,周遇臣愣是没失过手,玩得凶,和他玩简直自寻死路。
周遇臣习惯性地踹了范宇哲一脚,“你管老子?”
随后挑眉问祝晚:“怎么样啊新同桌,这回不能赖了吧。”
祝晚看看他,知道周遇臣这个人如果铁了心要做什么事,拒绝是没有用的,点点头,硬着头皮伸手抽牌。
“给你,你洗牌,省得说我作弊。”他将手里的牌塞给她,还顺便摸了一把她嫩嫩软软的手掌。
范宇哲嗤笑一声,白眼都翻上天了,洗牌唬谁呢,假君子真小人,哪怕把他双手绑了,他也能把你手里的牌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晚听话接过,笨拙地折腾了一会儿手里的牌,手掌不够大,险些将牌撒了,一看就没玩过,和周遇臣那种老手比不得。
第一局,周遇臣赢了,预料之中。
第二局,周遇臣赢了,轻轻松松。
祝晚屏息,此刻却不怎么紧张了,反正结局已经注定,自己怎么也没可能赢他,只是希望他一会儿点的歌可以不要太为难自己。
可是接下来的三局,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之下,周遇臣轻轻松松地输了。
他笑着将牌统统放到祝晚手中,语气轻飘飘的,“恭喜啊新同桌,这么厉害啊?”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周遇臣放水放大了,只是明明他想听她唱歌,为什么却又让她赢了游戏。
祝晚攥着手里的牌,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臣哥,输了就得唱歌啊,唱什么?还从来没听过你唱歌。”范宇哲打破冷场,扯着嗓子乱喊。
“老子唱你妈。”周遇臣骂了他一句,转而又笑得肆意地冲祝晚说:“我刚刚可没说输了的唱歌。”
“可你也没说赢了的要唱啊。”时洛见不惯周遇臣这个王八蛋老欺负祝晚,看着祝晚羞红的脸,有些不忍心了,不再配合他们,护犊子一样替她反驳。
“是啊,没说。”他坦然承认,却又突然放软了态度冲祝晚道:“我输得这么惨,太可怜了,你问问他们我输过没有,从来没有过啊,今天栽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心里挺难过的,新同桌,你要不唱首歌安慰安慰我呗?”
操,在这等着呢,要不怎么说玩不过周遇臣呢。
其实周遇臣刚刚的话里倒也不全是瞎几把乱讲的,拆开来还是有一部分真情实感的东西:栽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了,这两天没见你,你也不愿意看我几眼,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安慰安慰我吧。
周遇臣的语气可怜巴巴,在场熟知他脾性的其他人早就白眼翻得抽筋了,只有祝晚攥了攥手心的牌,盯着他深深的眼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开口,“那,你想听什么……”
她怯生生的询问,让周遇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瞬间又燃了起来,深吸口气,侧身点了一首《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