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耗费的灵气太多了,张京墨微微皱着眉头,在何雁晗期待的目光下,终于将这面镜子的灵气注满,接着镜面上便闪过一道白光,整面镜子散发出莹莹光华。
何雁晗见状,急忙咬破手指,以精血在镜面上书写了三个字。
精血融入其中后,原本空无一物的镜面,竟是缓慢的浮现出一副模糊的画面。
然而待何雁晗看清楚了镜面上显露出的画面,她的表情一瞬间便犹如见了恶鬼一般扭曲了。
只见那画面中,竟是出现了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被随意的抛弃在荒野之上,尸体的面目已经看不清楚,但从其身上的伤痕也能看出,尸体的主人显然是受了不少折磨。
“啊啊啊!!!!!!”何雁晗凄厉的惨叫起来,她不再管身后的张京墨,直接从窗户扑了出去,显然是已经看出了那地方到底是哪。
张京墨面色一凝,收起镜子跟在了何雁晗身后。
何雁晗用尽了全力,朝着尸体所在之处赶了过去,那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她便找到了镜子里显示的地点。
破损的尸体,荒凉的地点,都同镜子里显示的一模一样,何雁晗踉跄着扑倒了尸体之上,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犹如一只绝望的野兽。
张京墨也落到了地上,他没有上前,而是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不——不——”何雁晗声如泣血,她将那残破的身体揽入了怀里,绝望的哽咽着,她说:“我不逼你了,不逼你了——”
她说着,眼泪就布满了整张脸。
张京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莫名的觉的眼前的一幕,似乎有几分的熟悉,但仔细想去,却又不知道何时见过。
“杀了你!!杀了你!!!”哭泣之后,何雁晗身上便腾起剧烈的杀意,她伸手想将尸体之上的血擦干净,却发现竟是没有一块好肉了。
何雁晗哭了许久,她从小便不爱流泪,这一次,却似好像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何雁晗也不知自己哭了许久,待她缓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抱着那具残破的身体,跪到了张京墨的面前。
她说:“谢师父助徒儿寻到他。”
何雁晗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就好似张京墨最初见到的那样,她说:“徒儿不孝,不能孝敬师父,师父的大恩大德,徒儿都记在心里。”
看她的模样,似乎剩下的意志,就只剩下报仇二字
张京墨看着眼前的徒弟,说出了一句让何雁晗记了一辈子的话,他说:“我有办法救他。”
何雁晗一愣,下一刻就露出狂喜中夹杂着不信的表情,她跪在地上朝着张京墨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哭泣道:“求师父救命,求师父救命——”
张京墨说:“但是你要让我明白,为什么你喜欢他,却做这样的事?”给爱人下药,用绳索套在他的颈项上,怎么看,都像是对待敌人的态度。
若说何雁晗之前还不求张京墨理解他,那么此时她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摆在张京墨的面前。
她开口道:“我第一次见他,是我十年前,上岸的时候。”
张京墨沉默的听着。
何雁晗道:“他长得好看,又会讨女孩子欢心,同我见第一面的时候,便嚷着要娶我。”
她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朦胧的笑容,但这笑容合着血和泪,显得更让人心酸。
何雁晗继续道:“后来,我被他缠烦了,就打了他一顿,他也不恼我……”
若这个故事只听到这里,那真是一段甜蜜爱情的开始,可惜何雁晗后面所说的内容,却让人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何雁晗说她被这男子缠的久了,竟是也爱上了他,这本该是两厢情愿的事,可何雁晗和那男子在一起不过一年的功夫,便发现那男子居然……移情别恋了。
何雁晗不笑了,也不哭了,她说:“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是真的喜欢我,不喜欢我了,也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张京墨听到这里,便不想再听下去了,他说:“我救他,你答应我,不要同他再纠缠了。”
何雁晗缓缓的点头,眉目之间一片死寂之色,她低下头,亲了亲男子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唇,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这就……放了你。”
张京墨道:“你将他放到地上。”
何雁晗缓缓点头,然后起身退了几步,看向张京墨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之色。
张京墨看向地上的男子,却忽的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个细节让他心中猛地一跳,待他再次抬头时,看向何雁晗的眼神里,只余下了一片冰冷,他说:“你倒是聪明。”
何雁晗被张京墨的衍生瞪的浑身一僵,她的表情依旧哀戚,好似一个刚失去了爱人的女子。
张京墨没有再动,他冷冷道:“好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何雁晗眉角一跳,她低低的叫了声:“师父?”
张京墨冷漠的看着眼前这具破烂不堪的尸体,冷笑一声:“我只是有些好奇,既然你如此的爱他,连自己的爱人换了个人都没发现?”
何雁晗露出茫然之色,似乎并不明白张京墨所言何意,她道:“师父,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京墨从袖中摸出之前何雁晗留下的那面镜子,就这么扔到了她的面前,语气冷如冰霜,他说:“别装了。”
何雁晗依旧是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她道:“师父……”
张京墨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雁晗见张京墨面如冰霜,也知道自己的计划是不能实现了,于是便收起了那副哀戚的模样,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笑道:“师父果然厉害……”
张京墨皱起眉头,他本以为何雁晗是被人夺舍,但看她的反应,却又不像是被人夺舍的模样。
张京墨道:“你想如何?”
何雁晗的眼睛在张京墨的身上转了一圈,她道:“啧,也不知你是如何发现的。”——明明这具尸体和她几天前带着的人一模一样。
何雁晗见张京墨神色戒备,又是笑了笑,她说:“若是我没猜错,师父之前,是去了大阵旁边吧。”
张京墨闻言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