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药也是极好的结婴丹,食下之后体内的灵气会达到一个峰值,之后金丹便会在灵气的冲击下逐渐碎裂,然后化丹成婴。
结婴路上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第一步,便是碎丹。
在丹田内将金丹击碎,几乎是等于在体内引爆了一枚炸弹,若是身体素质不够强悍,会被直接被炸成碎片。
爆丹而亡,和碎丹成因婴不过一步之遥。
张京墨已是碎过很多次金丹了所以也是格外的有经验,他待到身体里的灵气到达最为充裕的极点时,便以一丝灵气浸入了金丹之中,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将金丹由内而外的细细撑开。
因为灵气太多,金丹已是无法容纳,其表面之上便开始出现一丝丝的裂纹。
张京墨眉头微微瞥起,露出严肃的神色——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要到来了。
随着灵气继续往其中涌入,金丹的细纹开始越来越粗,也越来越多,最后犹如蛛网一般密布了整个金丹。
而金丹之下的灵台,也因为金丹的变化开始细微的抖动。
张京墨深吸口气,又取出一颗丹药,再次放入了口中。
丹药入口再次带来了浓烈的灵气,张京墨丹田内的金丹,此时已是离碎裂只有最后一步,张京墨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的睁开,口中轻喝一声——下一霎那,那金丹便发出了一声金属断裂般的脆响。
丹碎!
一股浓烈至极的灵气瞬间从碎裂的金丹里喷涌而出,充斥了张京墨的丹田,他喉头冲出一口鲜血,浑身上下的皮肤也都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金丹碎裂,灵台之内便是一片震动,犹如地动山摇一般,灵台之内的建筑物不断的跌落毁坏,眼见就要在丹田之内彻底崩塌。
张京墨眉头紧皱,硬是咽下了喉头里的那口血。
金丹碎裂后爆发出的强大灵气,将张京墨的身体冲击的七零八落,但好在他早已准备充足,这里又灵气充裕,所以在承受下了第一波的冲击后身体没有彻底的崩溃,便算是熬过了最难的一关。
张京墨闭目凝神,将碎裂的金丹碎片聚集在了一起,然后以灵气进行不断的挤压融合。
在灵气对碎裂的金丹进行融合之后,被融合的金丹开始隐隐的浮现出一个小人的模样。
这小人和张京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他在张京墨的丹田里逐渐成型,身姿轮廓越发的清晰。
张京墨逐渐生出了一种与这元婴血脉相连的感觉。
随着灵气越聚越浓,那小人逐渐由模糊的雏形,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甚至生出同人类一般肉呼呼的身体和四肢,只是依旧紧紧的闭着眼。
张京墨见到此景,却是低低的叹了口气——他果然只能结成假婴。
果然如张京墨所料那般,这元婴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然而因为灵气不够充足,他却始终无法彻底的睁眼,一番挣扎之后,元婴小人的口中发出一声如孩童啼哭似得悲鸣,眼睛之中竟是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
假婴,指的便是丹田之内元婴没有属于自己的生命。
张京墨知道结真婴的感觉,所以当感到那元婴一寸寸的失去生机的时候,若是说他心中没有失望之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真婴同修真者血脉相连,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修真者的神魂可以寄托其中……而假婴,不过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婴儿的啼哭之声越发的刺耳,张京墨口中低低叹出一口气,他道:“去吧……”
那元婴哭声即可止住,眼角再次滑出几滴血泪,就这样断绝了生机。
张京墨再也压抑不住,喉头咳出几口鲜血,他抬起手随手将鲜血擦净,便又塞了第三枚灵药入口。
元婴既结,接下来所行之事便是巩固修为,修补受损的灵台。
张京墨以灵气注入其中,先是将用灵气将元婴包裹起来,然后一点点的将灵台之内受损的建筑重新构建起来。
元婴失去生气,代替金丹悬浮半空之中,张京墨身上的气息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一个金丹后期修士,彻底的步入了元婴一途。
待张京墨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云海浮动,形成了旋涡状的模样,天空中响起了巨大的雷声……显然便是劫云。
只不过这劫云还未落下,就被禁制一一拦住,一道也未曾落到张京墨的身上。
元婴修成,灵台开明,目光所及之处更加的开阔清晰,五感也是十分的灵敏,张京墨眼神中一片平静之色,他听到不远处有宫喻瑾的声音传来:“恭喜。”
张京墨起身,衣衫被刚劲的风刮的簌簌作响,他道:“同喜。”
宫喻瑾挥手撤下进制,几步上前走到张京墨的身旁,他的眼神在张京墨身上打量了一番,在确定张京墨却是已经结婴成功后,眼里浮现出一缕笑意。
张京墨点了点头:“同喜。”
宫喻瑾道:“需要巩固几日?”
张京墨思索一番后,给出了半月的答案。
半月对于巩固元婴并不算太久,甚至可以说得上一个非常短暂的时间了,宫喻瑾心中也清楚,境界每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若在提升后不巩固一番,极有可能境界跌落。于是他一口应下,叫张京墨不用太着急。
张京墨听了宫喻瑾的话,倒觉的有些好笑,现在最急的本该是宫家双子二人,到他们口里,最急的人却好似变成了自己。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出了断崖的范围,周围的灵气也变得相对的稀薄了起来,张京墨正说完一句话,耳边却忽的响起了尖利的鹤鸣,他一抬头,便看见一只巨大的白鹤正在天空之上翱翔。它身姿轻盈飘逸,围着张京墨张京墨的头顶上不断的盘旋,像是在庆祝张京墨的突破。
张京墨眼神里浮现出些许笑意,他道:“下来吧。”
他话语一落,便见哪只白鹤朝着他所在之处俯冲过来,然后羽毛一抖,便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穿着羽翼的鹤童,正是那一直黏着张京墨不肯放开的白月半。
“墨墨,墨墨。”鹤童冲上去就抱住了张京墨的一只脚,他的眼里又含上了满满的泪水,哽咽着道:“我、我好担心你。”
张京墨的眉目柔和下来,他嗯了一声,弯腰抱起了鹤童。
宫喻瑾见状,沉默片刻,莫名的道了一声:“鹤童是个好孩子。”
这话已不是张京墨第一次听了,他偏过头,道了句:“是又如何?”
宫喻瑾沉声道:“他没有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