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便将剩下的一壶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
张京墨来过十日之后,于焚突破出关,修为到达金丹后期。
于焚的天赋其实比张京墨好,只是他的心并不全扑在修炼上,才会在瓶颈停留了那么久。
现如今有了张京墨的火融丹助他一臂之力,于焚突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于焚突破出关时,张京墨正在和陆鬼臼下棋。和百年前相比陆鬼臼跳脱的性子收敛了许多,不像以前那般喜欢说话了,只不过每次看向张京墨的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柔情。
张京墨习惯了陆鬼臼这模样,也没觉的哪里不对。
张京墨正往棋盘上落子,却听到于焚洞府之处响起一震巨响,随即一道金光从中射出,照亮了傍晚大半个夜空。
张京墨放下了棋子,抬头看了一眼,道:“来了。”
他话语落下,于焚的身形瞬间出现在了张京墨和陆鬼臼二人面前,于焚张口道:“张京墨你这个混账东西,就知道勾引我。”
张京墨勾唇一笑,他道:“胡说八道。”
陆鬼臼眸光听着二人说话,却是眸光微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焚道:“走,喝酒去。”
张京墨看了陆鬼臼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陆鬼臼也笑了,他看出张京墨的心情的确是很好,不然也不会露出如此模样。
张京墨和于焚二人去取了酒,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喝起酒来,于焚一来便敬了张京墨三杯,道:“若是没有你的火融丹,我也不会有今天。”
张京墨看着于焚,心中复杂万分——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改变了于焚的命运。
于焚并不知张京墨此时心中所想,还以为张京墨沉默不语到底是因为何事,但他能够从张京墨的眉宇之间,读出轻松的味道。
于焚和张京墨一边饮酒,一边谈论着这百年来发生的事。
张京墨轻描淡写的说了他在百年前便斩了天菀,然后出外游历了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金丹中期的修为。
他虽然神态轻松,但于焚还是能从这些描述中听出这次张京墨肯定是经历了极为凶险之事,他不由的叹了句:“我不如你。”
张京墨闻言却是笑了,他说:“你才发现?”
于焚立马对张京墨怒目而视,他瞪完后,才又问道:“你那个徒弟如何了?”
当初陆鬼臼入张京墨门下,他便不太赞同,但后来见到陆鬼臼十分争气,这才稍放下了心。
张京墨无奈道:“能怎么样,还不是净是给我找麻烦。”
于焚道:“找麻烦?”
张京墨简洁的将陆鬼臼入禁地,丢了一魂一魄的事情同于焚说了。
于焚听后和百凌霄的反应差不多,脸上不停的皱眉,他道:“清远,你是不是……”
还未等于焚说出后面的话,张京墨便打断了他,他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心中自我计较。”
于焚知晓张京墨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于是只能将话咽进了口中。
二人边饮边聊,不知不觉中,天已破晓,张京墨的皮肤上镀上了一层阳光的金色,显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
于焚看着张京墨,忽的开口问了句:“接下来怎么打算?”
张京墨的手轻轻敲击着石桌,沉默片刻后道:“鬼臼的魂魄受了伤,我准备同他一起去找一味药。”
于焚闻言皱眉,他虽然不知道张京墨要去寻什么药物,但但凡和灵魂挂钩的药都非一般手段所得。
张京墨见于焚面露忧色,却是展颜一笑,他道:“无须担心,我张京墨,命大的很。”
于焚听了张京墨的话,摇了摇头:“你可知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张京墨道:“什么?”
于焚淡淡道:“你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无论身体也好,命也好,总是仿佛受苦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张京墨闻言,却是笑了笑,并不将于焚的话放在心上。
于焚见张京墨的模样,便猜到了张京墨心中所想,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叹了口气。
二人饮了一夜的酒,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散了。
张京墨回到住所,看见陆鬼臼站在屋外,陆鬼臼见到张京墨便上前走了过来。
张京墨上下打量了一下陆鬼臼,道了声:“你在这里站了一夜?”
陆鬼臼低低的嗯了一声。
张京墨叹道:“走吧,回去了。”
陆鬼臼这才笑了,跟在张京墨的身后进了屋子。
张京墨回门派这件事,在凌虚派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之前张京墨因为陆鬼臼之事一直闭门谢客,现在陆鬼臼身体好了起来,张京墨就打开了府内大门。
凌虚派内和张京墨稍有些关系的人,都纷纷上门拜访。
张京墨有的见了,有的没见,完全是按着心情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和他因为星辰之剑生出间隙的宫家,居然也派人来了。
张京墨见那人带的礼物便看出了那人的确是有诚意同他交好,他略微有些好奇道:“你们怎么改变主意了?”
那人笑了笑,道了声:“世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