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南边的一座深山中的一口枯井。
西南边境,是大阵破损最为严重,也是最初开始地方,而那口看似普通的枯井,便是大阵的一个阵眼。
张京墨至今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找到这口阵眼的,他只知道,若是不阻止廉君一行的动作,恐怕不足千年,魔族的大军便能踏平西南一地。
这次去枯井的人,有五个,除了廉君之外,其他人都是妖兽而非魔族。
而他们之间的共同点,便是种族十分特殊,两头山象,一头五足犀,一头八臂猿,还有张京墨所假扮的蟒女。
这些人的特殊之处便在于他们的种族都以力量著称,能够同廉君一起去枯井,显然就是因为他们这与众不同的力量。
艳芒蟒女的种族也十分特殊,也因此每次探枯井时,廉君都要带上蟒女,而这也成了张京墨抓住的一个破绽。
三人行了半日,到达了枯井处。
那枯井上长着大量的青苔,周遭都是茂密的杂草,没有一丝的灵气从中泄露,若不是张京墨早就知道,恐怕也不会觉的这口枯井有什么猫腻。
廉君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几步走到了枯井边,然后朝着张京墨等五人招了招手。
张京墨缓步上前,跟在廉君身后,朝着枯井里望了望。
廉君道:“如何?”
张京墨疑惑道:“这里真的是阵眼所在?可我靠的这么近了,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灵气啊。”
廉君笑道:“若让你感觉到了,那还要我来做什么。”他说完这话,便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毫不在意的重重划到了手腕上。
黑色的血液瞬间便从手腕处涌了出来,然后落入了井中。
廉君道:“这阵法,是数百个上古大能演算布置的,自然有不同凡响之处,若不是时间流逝,削弱了阵法的威力,恐怕我们穷尽一生,也找不到这阵眼。”
张京墨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廉君冷冷道:“当年他们将我们妖魔一族驱逐入那荒蛮之地,将这灵气充裕的大陆留给了人族,呵——也不知他们能否想到会有今天。”
张京墨知晓廉君向来都讨厌人类,所以也开口应和了几句。
廉君手上的血液不断的涌入,他的脸色也因此逐渐变得惨白,但他手上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又是用匕首再次填上了新的伤口。
张京墨目中流露出担忧之色,他说:“廉君,你损了这么多的精血……”
廉君微微眯眼,口中轻轻喘息:“无事。”
听到廉君这话,张京墨却是心中冷冷一晒……无事?他倒要看看,这个廉君,是不是真的,无事!
☆、第94章 杀廉君
张京墨走后,陆鬼臼所在的屋子外依旧有下人守在外面。
那下人便是之前带陆鬼臼去找廉君的人,他得到蟒女的命令,说是只要里面的人有吩咐,只要不太过分,都必须一一应下。
那下人虽然是对陆鬼臼十分的不以为然,但还是不敢违背主子的话,所以即便是在张京墨同廉君离去之后,也同样是守在门外,看陆鬼臼是否有什么要求。
就在圣女离开没多久后,下人听到屋子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那声音道:“来人啊。”
下人闻言谨慎的推门而入,低着头走到了床前询问有何事。
陆鬼臼道:“门外就你一个人?”
那下人称了声是。
陆鬼臼又道:“他呢?”
下人知道陆鬼臼问的是圣女,他道:“圣女同廉君大人一起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垂下的眼里露出的是鄙夷的神色,在他的眼里,陆鬼臼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虽然是被圣女强行带回来的,但也没见陆鬼臼有过什么反抗的意思。想必是被美色所惑,懒得反抗了吧。
陆鬼臼似乎并不介意下人轻慢的态度,他淡淡的开了口,语气凉凉的,听上去让人十分的不舒服,他道:“我知道了。”
下人又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陆鬼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没有了。”
在听完这三个字的刹那间,下人便感到了颈项一阵冰凉,他刚一露出愕然的神色,便眼前的景物猛地翻转了过来,然后才感到了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
被砍掉脑袋的下人,最后的意识是……原来头被直接切掉,竟是如此的疼。
陆鬼臼拔剑必见血。
他斜斜的靠在床上,裸露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劲装,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出一种如石头般的冷漠。陆鬼臼本来可以躲开朝他喷洒出的血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刻意躲开,以至于此时浑身上下都被新鲜的血液溅满了。
陆鬼臼道:“他走了?”
鹿书看到这一幕,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违和感,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句是的。
陆鬼臼又问:“和谁一起?”
这绝对是明知故问了,之前张京墨便已告诉了陆鬼臼他的计划,所以陆鬼臼自然也是知道张京墨是同廉君一起走了。
可他虽然知道了,却还是要问,被陆鬼臼询问的鹿书从嘴里憋出一句话,他道:“陆鬼臼,你疯了么?”——这话他过去已是问了无数遍了,但好像未来他还得不断的问。
陆鬼臼带着满脸鲜血,就这么笑了起来,他笑容里带了些少年般的纯真味道,鹿书怎么怎么看怎么都觉的不舒服。
陆鬼臼像是在同鹿书对话,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说:“我早该知道的。”
若是张京墨想,总会轻轻松松的抛开他,而陆鬼臼能做的,只有在原地等待。
鹿书听到陆鬼臼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等够了。”
天元教并不答,在西南一隅的教众不过千人罢了,其中大部分都还不在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