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书道:“那你就别喜欢张京墨了啊,不喜欢他,不就不恶心了?”
陆鬼臼没说话,把他直接给关起来了。
鹿书:“……”
起初还好,随着陆鬼臼越来越强大,鹿书发现自己被关起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实在是憋的难受,便去找陆鬼臼商讨此事,并且想对陆鬼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道:“陆鬼臼,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我关起来呢?”
这时候的陆鬼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发现自己喜欢张京墨就惊慌失措的陆鬼臼了,他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语气平淡:“因为你话多啊。”
鹿书:“……”他竟是无言以对。
鹿书话多的确是事实,他一个人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不错的宿主,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很多时候都说的陆鬼臼哑口无言。
陆鬼臼开始还拿鹿书没什么办法,后来干脆鹿书打击他一次,他就关鹿书一次。
鹿书无奈之下,只好谨言慎行,争取不把陆鬼臼惹毛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张京墨为了救下陆鬼臼被迫结了假婴,鹿书的心中生出十分不妙的感觉,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张京墨养陆鬼臼就像在养着一头猪仔,等到猪肥了,就是时候杀猪吃肉了。
鹿书的感觉向来很准,这次也没有例外。
张京墨提出换婴,陆鬼臼坦然应下。
这时候的鹿书恨不得自己能多出两只手来,掐着陆鬼臼的脖子一个劲的摇,他怒道:“陆鬼臼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换婴到底意味着什么,陆鬼臼!!!”
陆鬼臼闻言只是笑笑,鹿书看到他的笑容,才生出悚然之感——他早该知道,陆鬼臼,在爱上张京墨的时候,便已经疯了。
鹿书绝望了,他已经做好了陪陆鬼臼在人间孤独终老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事情到后来却出现了转机,张京墨的确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走之前还留下了后手,他给陆鬼臼留下了一颗结婴草。
鹿书见此,只想重重的感叹:真他娘刺激……
在种植结婴草的十年里,陆鬼臼都是混混沌沌的,他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有他,也有张京墨——只是他们二人,都是同现在完全不同的模样。
陆鬼臼从噩梦中醒来,几乎是一身的冷汗,鹿书劝他别睡了,反正修真者不睡觉,也不会死的。
可是陆鬼臼闻言只是苦笑,他说:鹿书,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为何如此。
鹿书闻言长叹,他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又去昆仑巅上修炼了百年,鹿书终于等到自己养的白菜——不对,是陆鬼臼飞升的一天。
这一日,他甚至是生出了一种嫁女儿的莫名悲伤之感,他说:“陆鬼臼,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飞升了。”
陆鬼臼说:“还好。”
鹿书叹息:“还好。”
仙界鹿书其实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只是他的脑子只能承载那么多东西,所以此时向来,已是有些模糊不清。
陆鬼臼和张京墨的相遇在鹿书的预料之中,他看着二人相拥在一起,以陆鬼臼的力度看到,他是再也不想放开。
鹿书叹气,陆鬼臼为何不想放开,他当然清楚,因为在飞升到仙界的那一刻,他把那些忘记的事,都想起来了。
当年张京墨死亡,陆鬼臼痛不欲生,散尽修为逆天改命,硬生生把张京墨从魂飞魄散的地步拉了回来。
鹿书和那时的他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他不明白,陆鬼臼为什么对张京墨有如此执念。
经过如此多世的轮回,鹿书终于知道了陆鬼臼口中的答案——有些荒谬的答案。
鹿书看着陆鬼臼的脸,只想叹气,他道:“你开心就好咯。”
陆鬼臼笑了,他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其实鹿书也隐约感觉到,张京墨对陆鬼臼是否有记忆的事,心中已是差不多有了想法,但他不追根究底,便是要表明一个态度——就让过去,随风去吧。
陆鬼臼那个同张京墨幸福一生的梦,终于在阴差阳错中实现了。
张京墨并没有什么野心,这一特点在飞升仙界后,完完全全的体现了出来,他开始同陆鬼臼一起四处游历。
仙界之上,是更加广袤的世界,这些世界里,有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张京墨没到一处,便会做下记录,神态之中,均是趣意盎然。
陆鬼臼很配合张京墨,他跟着张京墨惊叹,跟着张京墨诧异——即便这些地方,他或许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鹿书恢复从前的记忆后,也不期待陆鬼臼能有多厉害了,因为他不太乐意的发现,陆鬼臼的厉害全都是为一个人准备的。
若是那个不在了,那他毁天灭地也要重新来过。即便是鹿书,一想到当年那血腥的场景,也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张京墨不知道他死后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鬼臼也没准备同他说,说装模作样也好,陆鬼臼只要和张京墨在一起,便已经绝的足够了。
而鹿书,则是闲来无聊跟着陆鬼臼一齐游山玩水,偶尔吐吐陆鬼臼的槽,却也懒得督促陆鬼臼继续修炼了。
到了某日,陆鬼臼突然开口说:“鹿书,你想不想走?”他已经将《血狱天书》炼到过最高层,留着鹿书,倒也有些浪费。
只是鹿书在他识海里待了如此久,一时间没有他,倒有些不习惯。
鹿书想了想,说了一句:“好啊。”这还是第一次,有宿主愿意主动放他离开呢。
于是陆鬼臼便将鹿书的载体,那一本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书,送回了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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