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2 / 2)

张京墨只觉的自己有很多话相对陆鬼臼说,可这些话到了嘴边,看到眼里并无一丝感情的陆鬼臼,这些话便又咽了进去。

陆鬼臼见张京墨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却并不能明白张京墨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准确的说,他现在不能理解任何感情了。

陆鬼臼等了片刻,等不到张京墨说话,便又道:“师父,若是没事,我便去修炼了。”

张京墨听到这话,眼神更加阴了一些,他道:“你先等会儿,我从外带来了一个道友,先介绍你们互相认识。”

陆鬼臼淡淡的哦了一声,对张京墨从外面带回来人这件事完全无动于衷。这和当初他连朱焱的醋都要吃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张京墨本来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道:“鬼臼,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着,便伸手想要探一探陆鬼臼的额头。

没想到张京墨这个动作,却被陆鬼臼直接躲开了,他不但躲开,眼神中甚至还露出不悦的神色,显然并不愿意和张京墨做身体上的接触。

张京墨手顿在远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在这时候,吴诅爻刚好走来,他见到张京墨和陆鬼臼,便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张京墨沉默着收回了手,看着陆鬼臼,片刻后,才淡淡道:“祖爻,这是我的徒弟陆鬼臼,鬼臼……这是师父的道友,吴诅爻。”

陆鬼臼朝着吴诅爻行了个礼,便道:“那师父,我先走了。”他说完这话,竟是丝毫不顾张京墨难看的脸色,便转身就走。

吴诅爻见状,只好解围道:“京墨,你这徒弟还真有几分脾气,不过也正常的,这种天才弟子,若我是他的师父,我也要宠着他。”

张京墨轻轻的嗯了一声。若说他此时还看不出陆鬼臼身上的异样,那他这双眼睛,就算是白长了。

张京墨又同吴诅爻说他要去解决一些门派里的事情,若是吴诅爻有什么需要便同他的道童说。

吴诅爻点头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张京墨带着歉意朝着吴诅爻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陆鬼臼离开的方向飞了过去。

若说张京墨在百年之前,最担心的事情是陆鬼臼太过依赖他,那么此时此刻,张京墨宁愿陆鬼臼还像百年前那般。

现在这个陆鬼臼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张京墨实在不明白,百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陆鬼臼变成眼前这模样。

陆鬼臼离开张京墨之后,又开始练剑了。

他练剑的那片山崖,已经被剑气侵蚀的坑坑洼洼,整个悬崖之上都寸草不生,而此时他手中持着的剑,便是张京墨当时托宫长老铸成的星辰。

这星辰陆鬼臼只有在府内才会取出,毕竟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了,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现在张京墨回来了,拿出来倒也不怕了,反正他们这一脉不但有了百凌霄这个元婴修士,还有张京墨这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宫氏那些人就算知道当初的事情是张京墨搞出来的,恐怕也只能隐忍下来。

陆鬼臼的持剑的身姿依旧挺拔,百年历练之后,他的一招一式之中,已是完全得了百凌霄剑意的精髓。

张京墨遥遥的看着陆鬼臼舞剑,就像在看着一条腾空的黑龙,眼中全是满满的惊艳之感。

陆鬼臼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京墨,但他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鹿书在陆鬼臼脑海里哀叹:“陆鬼臼……你会后悔的。”

陆鬼臼冷冷哂笑:“后悔?后悔什么。”

鹿书只觉的嘴巴发苦,他知道他此时对陆鬼臼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现在最好的情况,是陆鬼臼把他那件事详细的告诉张京墨,可是陆鬼臼会说么?至少目前看来,他是绝对不会的。

一套招式练完,陆鬼臼原地坐下,开始休憩。

张京墨缓步走了过来,他的脚踩在岩石之上,便感到了森森的剑意,他叫了一声:“鬼臼。”

陆鬼臼不睁眼,也不回答。

张京墨道:“你怎么了?”这是张京墨第三次问陆鬼臼他怎么了。

而陆鬼臼的答案却并未有任何的变化,他甚至依旧没有睁开眼:“没怎么。”

张京墨只觉的胸口一股火气便冒了上来,他声音一下子便冷了:“起来。”

陆鬼臼这才睁开眼,朝着张京墨投去一个没有温度的眼神。

张京墨道:“百年未见,让我看看,你进步了多少。”他说着,从须弥戒里取出长剑。

陆鬼臼道:“这是师父要和我练两招?”

张京墨道:“你先出手吧。”

陆鬼臼冷笑:“那徒弟便不客气了。”他话语落下,手中的星辰之剑,便朝着张京墨刺了过来。

张京墨感到了陆鬼臼的森森杀意,他甚至确定,至少在这一刻,陆鬼臼是想要杀死他的。这种杀意也让张京墨心中压抑的火气燃了起来,他道:“陆鬼臼——百年不见,你就要欺师灭祖了?!”说罢,他也不再留手,也对着陆鬼臼刺下一剑。

陆鬼臼到底是筑基期修为,比张京墨这金丹后期的修为还差了许多,在张京墨的攻势下,很快便显露出狼狈的迹象。

然而他虽然狼狈,却始终没有被张京墨伤到,身形左挪右闪,每次都和张京墨的剑刃擦肩而过。

张京墨见状,心情这才好了许多,他道:“修为倒是精进不少。”

就在他说话的间隙,却见陆鬼臼身形猛地一顿,张京墨眼前一花,便不见了陆鬼臼的身形,下一霎那,张京墨猛地朝右边一闪,躲开了陆鬼臼这一剑——不过他的手臂,还是被剑气擦出了一个口子。

陆鬼臼是真的想杀他——张京墨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

陆鬼臼剑上占了血迹,却露出兴奋的表情,他道:“师父,是我胜了吧。”

张京墨握着剑的手垂了下来,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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