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砂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道近乎呜咽的哑声,低低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伊芙摊开手,“我又不是她呀。”
她微笑着对花砂道:“你的东西已经还给你了,那么小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周围的僵尸在不断收拢包围圈,宋舒业等人透过车窗对着伊芙大喊,她轻笑了一声,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一道熟悉的臂弯揽住伊芙的腰——七轻轻抱起她,放在肩头。
他几个纵跳,一下甩开了冲过来的僵尸,几步跃上吉普车。
“走!”林冰大吼道。
宋舒业一脚将油门踩满,吉普车的轮胎发出吱呀的尖叫,瞬间奔了出去,一头撞飞几头拦路的僵尸!
“你在和花砂嘀咕什么?”伊芙一进车,方永就迫不及待道,“耽搁这么多时间!”
“没什么,”伊芙随口道,“就说了几句她妈妈的事。”
“你怎么知道那头僵尸是她的母亲?”一直沉默的守风忽然道。
“很简单嘛,”伊芙给自己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懒懒靠在七的肩头,把他当人肉靠垫,“第一,尽管它是一头僵尸,花砂却不惜动用异能把它保护起来,说明它的存在对她很重要。”
“第二,你也看到她母亲的照片了,”她对守风微点了下下巴,“面容大致能和那头僵尸吻合。”
守风:“……”
恕她直言,她实在没法把一头五官高度腐烂的僵尸和一个清秀女人联系在一起。
“还有呢?”方永心急道,“你就只靠这两点就肯定它是花砂的母亲了?”
“怎么可能?”伊芙朝他翻了个白眼,“还记得那些牙齿吗?我把那些牙齿和女僵尸的牙床进行对比,刚好能够吻合。”
“这也就表明,这头僵尸是在发电站内变异的,而且之前花砂不是说过吗?发电站除了她们母女两之外,没有其他幸存者了,”伊芙一口气道,“加上之前那两点,僵尸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它就是花砂的母亲。”
“居然是这样……”方永喃喃道,“等等……那花砂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它?”
“因为不想接受吧,”前座的宋舒业也插|入谈话,“花砂年纪还小,可能还无法相信母亲变异的事实,所以宁可否认,也不想去接受。”
“……也难为她一个孩子了,”难得林冰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一个人在末世求活,还要面对异变成僵尸的母亲。”
他说完,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
但很快守风又打破了寂静。
“可是那牙齿又怎么解释?”她直勾勾地盯着伊芙,“你不是说这是人类的牙齿吗?也就是说有人在花砂母亲变异前就拔下了她的牙齿,是谁这么做的?难道发电站还有其他人……”
面对她一连发的质问,伊芙但笑不语。
“守风,”反倒是宋舒业出声打断她,轻叹道,“你还不明白吗?”
守风愣了下,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睛陡然睁大了。
“你……你是说……?!”
“是的,”宋舒业低声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哪有什么其他人?
从一开始,幸存者应该就只剩下花砂母女。
而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牙齿,其实也很好猜原因。
很大程度上……是花砂母亲亲手打断的。
伊芙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人在变异成僵尸前,是有一段清醒时间的。”
尽管这段时间因人而异,但一般都能维持在三到五分钟,而这些时间——用来拔掉二十几颗牙齿简直绰绰有余。
花砂的母亲在发现自己即将变异后,为了不伤害到女儿,干脆编了个出门的谎言,将自己反锁在屋子内,她可能原本打算将自己饿死,但又怕计划不成功,反而伤到女儿,干脆将自己的牙齿都拔掉……
正如同伊芙所说,僵尸失去锋利的牙齿,它们也将失去了对人类的威胁。
“这……怎么可能……”守风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道,“难道……她就在清醒状态下一颗一颗拔掉了所有的牙齿……?”
车厢里一片沉默,无人回答她。
过了许久,宋舒业才发出一道长叹。
“无论如何,”他轻声道,“花砂总算等到了她的母亲。”
***
因为有了吉普车,从发电站出来后的一段路就好走多了。
一路上伊芙顺手收服了几头僵尸,由于她的能力大涨,其中甚至还夹杂了两头高阶僵尸,气势雄雄地跟在吉普车后,逼得周围一些想要偷袭的低阶僵尸根本不敢靠近。
第二天傍晚,众人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加油站,万幸有一台加油机还剩了点油,他们就干脆停下来加油。
车一停下来,伊芙就驱使着两头三阶僵尸到路边站岗。
“我们还有多久?”
方永斜斜靠在车上,嘴里叼着一块蛋白棒,恹恹地问宋舒业。
连续坐车坐了二十个小时,他的屁股已经成东非大裂谷了。
宋舒业摊开地图:“……马上就到了。”
他指着众人的位置:“我们目前所在的加油站距离医院大约10多公里,如果路上没有高阶僵尸,应该今晚就能到医院。”
方永振臂高呼:“好耶!”
林冰踢了他一脚:“那就别废话了,赶紧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