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叫人又好气又好笑,郎昱林继续教育他:“还有个词叫厚积薄发,你积累了这么多年,改井喷了,别一天天的瞎担心。走,叫上杜奶奶,咱们今天不在家吃了,给你办个庆功宴!”
郎昱林这么兴奋,让高栎的不真实感退去了些。他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想到了更久之后的道路。
拿到了高级会计的资格,代表只有本科学历的高栎,给自己的未来开了另一扇门。
他做不到像郎昱林期盼的那样三年跳两阶,以后需要稳扎稳打,等资历积累到一定程度,再考虑往上走。
继续在集团本部求上进,恐怕很难有发展。
要是他想走更高的位置,就只能外派去公司分部,否则真一步窜上去,那他救得改名叫刘备了——欧皇血统,上司克星。
如果是这样,财务部门有这么频繁的人事变动,那郎总的公司恐怕也要完蛋了。
未来,以后,有可能。这些词汇在高栎的脑海中明朗清晰起来。
心态发生了改变,高栎对于能去其他分公司历练这种情况,也变得跃跃欲试。
——
出成绩后没两天就是端午小长假。
他之前和郎昱林约好了,要去一趟芜城,他的家乡。
要去解心结,其实高栎自己去就好了。
他明白郎昱林的意思,就是去显摆的。尤其要显摆给他妈妈看,瞅瞅,你瞧不起你儿子,但现在他带了个钻石王老五回来了。
郎昱林就是这点臭屁的毛病,天生的。
但要说郎总不是诚心去拜访未来岳公岳母——他擅自这么称呼上了——那绝对是冤枉了他。
因为郎总在置办伴手礼这方面极为用心,选择范围小到保健品大到茅台酒。他有一大堆想买的东西,都被高栎拒绝了。
郎昱林感叹:“所以我们两个注定要成一对的,有你替我精打细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穷的那一天。”
高栎:“你别这么说,好像我哪天和你提了分手,就是断了你的财路一样。这锅我不背。”
“你想和我提分手?”郎昱林哼了一声,“那你得立个项,好好说道说道,和我分手的一百种理由。”
“东西我来准备就行了,”高栎说,“你买太贵的,他们也分不出来,可能还会当成高仿送人。”
郎昱林:“……”
这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小长假的第一天,他们赶大早坐飞机。
江城到芜城没有直达的航班,所以他们需要转一趟飞机,其实挺麻烦的。
高栎学会了些精致的小淘气,在第二趟航班的经济舱落座后,促狭地问:“霸道总裁不应该有私人airplane,我想飞哪里就飞哪里吗?”
“败家玩意儿,养飞机多费钱你知道吗?还又要过一次税,”郎昱林摊手,“郎总的钱是天上掉的吗?”
“好抠的霸总。”高栎总结说。
“我这叫节能省排,”郎总拍拍屁股底下的椅子,“公共交通不绿色环保吗?”
神他妈坐飞机节能减排。高栎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说客机是公共交通工具好像又没毛病。
足以见得郎总在诡辩方面,有罕见的口才。
到了芜城,郎昱林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给你爸妈最好的伴手礼,不就是直接送一套智能家居吗?咱们在芜城也有线下实体店。”
高栎:“……这个还是算了,他们有点……老古董,不是很喜欢接触新东西。”
郎总正为自己的机智窃喜来着,闻言惋惜地叹了一声:“这是多好的,证明我身份的方式……”
“快走吧……”高栎推着他出航站楼,他们打了车,直奔高栎家所在的城区。
八年,不,应该说是九年,九年零三个月,这是高栎和芜城阔别的时间。
这段离别已经占据了他目前所有的生命的三分之一。
在熟悉而陌生的街区落脚的那一刻,高栎甚至产生了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来都来了,说好了要克服,他不能半途而废。
郎昱林捏捏他的手,笑着问:“还认识路吗?我可全靠你带路。”
“怎么会不认识呢,楼是变了,可是路又不会变。”
高栎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给郎昱林介绍,这边的超市从前是个私立幼儿园,那边的茶楼十几年了就是换了个新装潢。
“还有那条街上,有一家米粉店特别好吃,开了几十年了。我放学回来,零花钱还够的时候,就会去点一碗米粉吃。”
郎昱林捧场地说:“那我要试试,还有没有别的名胜介绍啊。”
“你别说,还真的有个名胜,还有个典故呢——”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郎昱林问:“怎么了?”
高栎扯着他,把他往旁边拉。
“怎么了?”
郎昱林往刚才的那个方向望去,这下不用问也明白了情况——
一对五十上下的老夫妇,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街边走着,正朝这里过来。那小孩子长得乖乖巧巧,小小年纪却气质沉稳,这一点和高栎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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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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