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湛站在屋中央,呆呆出了会神,最后还是打开了柜子,取出一件绛红色长衫来。
片刻后,院门开启,程安先是伸出头左右望了望,然后朝背后一招手,两人一起走出院子,向着学堂方向而去。
中秋的夜晚,月光把地面照得清晰可见,可那清晰里又蒙上了光晕,好似笼着一层轻纱。
程安沉默地走在秦湛身边,心里无比宁静。
她虽然没有抬头,但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处步伐的停顿。
这条路似乎太短,不一会儿就到了学堂,老远就可以听到那群少年高声嬉闹的声音。
绕到学堂后面,嬉闹声变大,一群少年正围着火堆笑谈,火堆上还架着一条羊腿。
程安走到近处,突然生起促狭之心,就粗声粗气大声道,“皇上驾到。”
一群人顿时噤声,手忙脚乱爬了起来,一看是程安,又齐声嘘她。
秦鄔赶忙站起来,热情招呼道:“安妹妹快来我这儿,王悦,你坐开一点,给安妹妹让个位置,五哥就坐对面去。”
大家对秦湛的到来稍微有点吃惊,因为秦湛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和任何人打交道,也不会参与这些聚会,久了大家也就不邀约他了。
不过见到他来,大家还是很开心,纷纷挪位置把他安插坐进去。
程安对秦鄔摆摆手,让王悦不必让座,她在秦湛身边寻个空位坐了下去。
秦鄔有点失落,不过一听别人插科打诨,这点失落马上抛之脑后,又说笑起来。
火堆上炙烤着的羊腿滋滋冒着油,陈新潜负责翻着羊腿,赵小磊挽着袖子,用一支又粗又大的狼毫笔,无比认真地给羊腿刷着调料。
程安看那支笔,越看越眼熟,忍不住问道:“这不是李先生的画笔吗?”李先生平常教他们作画,程安看见他使过这笔。
众人吃吃笑起来,说是刷羊腿没有刷子,王悦就翻到学堂里,把李先生的笔给拿了来。
“李先生为人最为小气,一把茶壶嘴断了半截都舍不得扔掉,我看他嘴都被扎破好几次。”一位瘦弱小个子少年幸灾乐祸道,“王悦你完了,先把秦禹平的护臀垫借去吧。”
这少年叫万弥,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万堂联。
待到十六岁,他就要离开上书房去太学念书,平日里为人老实,人缘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