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被程世清宠得一惯跋扈,在尚书府那是颐气指使惯了的。这到了宫里后,知晓自己不再是能作天作地的霸王,便收敛了许多。但这下一发怒,训起下人来,也是拿出了尚书府大小姐的派头,透着一身的冷冽森寒。
那太监腿一软,扑倒在地,浑身抖若筛糠,大声哭道:“贵人饶命,贵人息怒啊,奴才哪里敢,给奴才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奴才也是听令行事,都是......都是......”
说到这里住了嘴,匍匐在地上嚎啕起来,嘴里只不住叫着贵人饶命。
“程安,你走吧。”趴在床上的秦湛突然道。
他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也不知现在是何表情。
程安想了想,再对着那太监道:“我带来了伤药,给你家主子好好把药上了,如若不然......”
那太监连连叩头,大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会仔细给殿下上药。”
程安再看了一眼秦湛,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她顺着紫水宫外的□□随意往前,不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一处大大的湖泊。
现在进入十月,湖上已然没有了荷花,但是荷叶层层叠叠地铺开,一片青翠碧绿,也很赏心悦目。程安沿着湖畔慢慢走,心绪烦乱,手指下意识地揉着几根野草,完全没在意那汁水都染绿了指尖。
前方林荫掩映间透出一座小亭的飞檐,程安向着小亭走去,想在这湖边坐坐。
到了近处,拐了个弯,整座小亭出现在眼前,里面还坐了位从未见过的少年
。程安一怔,趁那少年还没发现自己,就想轻轻走掉。刚转过身,就听见后方亭子里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来坐会吧。”
程安顿住,左右看看没其他人,确认是对自己所说,便回转过身,向着亭子缓步走去。
那少年大概十三、四岁,长得温和俊秀,穿着一袭白衫,身形清瘦,正坐在一架轮椅上眺望着湖面,腿上还搭着一条毛毯。
程安进得亭子,在离少年三四步远的地方对着他福了一福,再寻了石凳坐下,用手绢轻拭额头的薄汗。
少年拍了一下掌,亭子边的树林后面,急急走出来一名宫女:“殿下有何吩咐?”
“给这位小姐倒一杯茶。”
殿下?这是哪位殿下?程安脑里飞速转起来。
对了,据闻三皇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