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起自己与韩琴君,颔首垂眸,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明媚笑意。第一次情窦初开,应该是懵懂暧.昧,最是深入人心。求而不得,思之无门,日日看着,一向沉默寡言之辈也可能突然口若悬河,若是对方应和自己一句,心中便要欢喜地昏过去。
对方一笑,自己便狂喜,对方若是蹙眉,只是略微一点的悲伤,一颗心就像气胀到极致的气球,砰—的一声,炸出了眼泪。
若真是初恋这般美好的事情,既然能叫谢照影与张灵玉闹翻,自然是日日夜夜年年记挂在心中,时而翻阅,思之若狂。余愁觉得能让一向以怕麻烦出名的谢照影,宁愿拍电影都要宠着的人,在挽回对方之事又怎会特地充满了悲情批评,还有满满的怨恨……
韩琴君的办公室休闲舒坦,但许雪城却不打算待多久,临走前吩咐余愁:“记得,我要当你的经纪人。”
“我已经有一个了。”余愁实话实说。
许雪城拉开门出去,尚未关上,躲在门口后面,探头小声嘀咕,说道:“这是你们协调解决的事情,摸着我的良心讲,我觉得我更加适合你。”
余愁点头说好,答应了。目前的小经纪人没有经验,做事也不如许雪城老练贴心,如今自己有孕加身,无心顾忌自己之事,当初便算累赘,如今是当真带不起。
好友年后急忙忙跳槽,余愁须得承情,好在公司之间的工作职位变幻实属正常。年后一来,更是寻常。
韩琴君大手一挥,便是同意了。
天气渐渐明媚,别墅冬季前便整顿的小花园,鲜艳欲滴的花朵在清晨挂上了叫人生怜的露珠。
春天的心生气息中,令人忧愁的烦心事,叫人厌恶的双面人,如同草尖露珠一般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失没影。
花期与谢照影开机时间正好撞上,余愁看了几日花儿娇艳,便要收拾好行李,后日就要出发。
韩琴君还尚未表现出什么,林管家一脸幽怨地盯着小姐,气得牙肉痒痒。不知道的,邻居们还以为澄星快破产了,叫怀孕的媳妇去拍戏养家。
自己就成了助纣为虐的恶毒佣人,造孽啊。
“这次还要去外省啊。”
余愁喝了一口牛奶,说了一个林管家都不知道在何处的地名,解释:“地方比较偏僻,正在申报5a级景点,风景好,人也不多。”
越是风景迷人之处,越是大山旮旯里,此次自然也不意外。
闻言,山里的春季蛇虫鼠蚁开始出窝,林管家当日便匆匆忙忙出去,日以继夜,老人家带着老花镜,于夜晚就着灯光,翻阅医术研磨熬煮草药,给余愁做防虫蚁的草药喷剂。
余愁当夜洗过澡后便喷了一点在身上,淡淡的草药香味融合着她本身的味道,韩琴君附身肩头,吸允一口。
真是十分温柔的味道。
“今日便要出发,早日睡吧。”韩琴君将人抱上.床,余愁打了个哈切,主动塞入契主的怀抱,叫对方搂抱紧自己。
真是不想离开,但又不希望汪静赢。
“你抱紧我一些。”
韩琴君不说话,只是疑惑地“唔”了一声,手下却悄悄用力将余愁能搂抱紧一些。
余愁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嘴角的笑意咧的愈发明显。她喜欢的很……
前世的错过,如今的患得患失,韩琴君对自己的喜爱成了自己骄傲的资本。余愁有些欣喜地眯起眼睛,心中暗暗想:你是我的,韩琴君是我的。
所以当情敌发出挑衅之时,余愁十分难以控制自己不去争夺。
同样的夜晚,撩人夜色下,谢照影拖着疲倦的身子打开门,灯光耀眼,房间内浓郁酒气先一步袭人。
她身子一顿,却目不旁视,径直走过大厅越过屏风,稳在冰箱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头之间露出修长的脖子,吞咽动作蛊惑人心。嘴角的水珠被她舔舐干净,一双眼睛十分纯粹地望向沙发上伶仃大醉的男人。
红酒,白酒,甚至还有啤酒瓶子,酒柜被打开,破碎的玻璃渣躺在被酒液浸泡的暗红地板,谢照影用高跟鞋鞋跟踹了踹,冷漠脸:“请你不要随意破坏别人的家,因为你现在赔不起。”
男人望向多年来的“妻子”,妻子的眼神愈加冷淡,自己也曾捂过一段时间便发现谢照影的心是捂不热的,因为她没有,她只给自己留下了嘲讽。
男人苦笑一声,仰头将啤酒喝光,捏扁了易拉罐,甩到了沙发边缘。他狼狈地倒在沙发上,当初说好假戏假作,如今合约到头是该分道扬镳,只是自己……好不甘心。
因他深知,谢照影最是讨厌出尔反尔之人。
彻底没戏了。
谢照影拿出香烟,点燃,烟味和酒味在空中交织,就像酒气与药草燃烧之时一般,苦的难受,十分的叫人心中难以呼吸。
她很快将烟头碾灭,抓起包踏入复式别墅二楼。
黑白二色打主的房间内,气氛十分压抑沉重,昏暗的床头灯光之下,多年前的老照片摆在床头。照片中的房间主人一如既往地冷漠沉默,单手却悄悄地牵住旁边羞涩的女孩。
嘴角微微冒出一股虽淡但细看可见的笑容。
而如今,谢照影目光落在旧人身上,只余下了满满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