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叫啥来着,邢什么是吧,”壮汉拖长嗓音,“晚上烤串刷盘子不嫌累就算了,大白天的也不消停,精力挺旺盛啊,吃的什么药啊,给哥几个看看?”
那手掌挥到眼前,温元嘉骤然抬头,狠狠咬住肥肉,他睁着血红的眼睛,像个被激怒的兔子,咬住就不肯松嘴,缕缕鲜血溢到下巴,旁边几人大吼大叫,上手就要打他,温元嘉松开牙齿,向后仰头,尖声吼叫:“杀人要偿命的!”
壮汉的拳头砸到桌沿,痛的呲呲喘气,他呸出一口浓痰,抓住温元嘉头发,狠狠向上拽起:“那小子滚去哪了?”
“不知道,”温元嘉微微摇头,“今天是我值班,老板早上没来。”
他相信邢烨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人如果是为邢烨来的,就没必要谋财害命,如果苦苦等不来人······他们只能离开。
几个人神色变了,冷冷嗤笑出声,他们纷纷起身,在店里走来走去,看到什么就砸坏什么,翻倒锅碗瓢盆,咂嘴啤酒调料,酒液混合酱油铺开,将裤子浸的透湿,温元嘉心脏狂跳,被这碎裂声逼的眼眶通红,他知道这些都是邢烨的心血,是他为未来所做的努力,等他回来看到这些·····
温元嘉几乎咬烂舌尖,聚起全身的力气,喉咙疯狂滚动,咳出一大口血!
黄毛离他最近,瞥一眼匆匆走进,掐住温元嘉下巴:“操,什么破烂毛病,你可别赖上我们!
温元嘉嗓音沙哑,肺里如有风箱,凉气从齿间露|出:“松开我·······我学医的······肋骨折了······扎进肺了······”
黄毛看他面白脸小,缩在那弓成一团,怕真闹出人命,上前唰唰两下,解开绳子丢到旁边。
温元嘉软倒在地,捂住胸口咳嗽,窝成一团虾米,黄毛掰他肩膀,要看他脸色怎样,他顺势仰起脑袋,蓄足全身的力气,狠撞黄毛鼻子,黄毛疼的大骂一声,鼻血横流,一时说不出话,温元嘉推开黄毛,肾上腺激素狂飙,像一支离弦的箭,飞快冲出大门!
心里嘶吼一个信念,他要跑出去,要报警要喊救命,要把邢烨的损失降到最低!
踩着背后的叫骂冲出小巷,迎头被前灯晃花眼睛,车前轮急急刹住,几个人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急匆匆扑来,握紧温元嘉肩膀:“温元嘉?!”
邢烨的声音。
温元嘉的两腿顿时软了,劫后余生让他哆哆嗦嗦,吐不出成块的句子。
他经常被打手板,早已习惯疼痛的感觉,可那种痛和生命遇到威胁是不同的,壮汉的鞋底满是污泥,在胸口蹭|出酸臭泥印,他怕那脚会踩在鼻头,令他丧失呼吸。
温元嘉走不动路,邢烨半扶半抱,将他送上后座,轻轻揉他手指:“听到我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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