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随后他又发现了我除了排泄问题外的另一个问题。

就是饥饿。

仙人可以风餐雨露,但我毕竟只是被带来仙界做杂役的肉体凡胎,怎么能不进食?

韩筹发现这个问题后,迅速地为我找来了吃食,然后极为细心地一勺一勺喂我。

我吃了两口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要强硬一回,否则一辈子待在这地方,过着这种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依靠他人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

于是我把头一梗,拒绝再吃。

韩筹的神情不变,只是忽地伸手,在我下颚处轻点了两下,我便惊恐地感觉自己连嘴巴都不能自主控制了。

韩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拿起勺子喂,我这回实在出离了愤怒,喂进嘴里的食物我便不作吞咽,任凭食管被噎得咳嗽起来。

谁知,对方竟做的更绝,他不知使了什么法,我整张嘴都麻木了,即是吞咽也无法自主,而是生理性的下意识动作。

也许是对方早有准备,这些食物几乎全都是流质性的,这一餐喂下来,有的顺着下巴滑落,有的滴落在衣服上,有的呛咳撒在四周,总之,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期间,我甚至还失禁了一次。

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方,他只是一勺勺温柔地喂着,专注地看着。

室内鲛人珠散发的光芒并不明亮,但却有着一股朦胧的柔和,将这空旷的偌大场地辉映得不带一丝恐怖色彩,反倒有种时光停滞的温柔感。

喂完食后,他对我再度进行了清理,一句话未说又走了。

但他什么话没说也是一种很明确的态度了。

他要将我与身旁的这具尸体捆绑在一起,永远也无法分离。

在黑暗中数着日子过的我,一开始思考了无数的可能。

像是隔壁这具尸体到底是否是我现实的身体,还是外星人熊孩子所说的复制体?

如果这是现实的身体,那我在现实是否已代表着死亡?

如果这是复制体,那为何没有与我的魂魄相结合?韩筹又是如何得到它?又为何对它怀有如此深刻的情感?

但这仅是一开始我的消遣而已,后来我已经被这种永无止境般的寂静与黑暗折磨得精神恍惚,很多时候,我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些记不清了。

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分不清前生与来世,我就这样被强迫着浑浑噩噩地过着,每天韩筹都会来看我,他会带吃的给我,细心地给我喂食,替我清理拭擦身体,会一边用温柔的眼神注视我,一边抚摸着我,当然,他也不曾冷落我的邻居,出了喂食,都给予了他跟我一样的待遇,甚至多了一项。

我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直到有一天,棺材盖被掀开,而那人却不是韩筹。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重口味~

当你们看到这章时,作者君已在旅游的路上…地雷君名单回头补上~

第99章 魂无所依

那人有张熟悉的脸,我反应迟钝地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张恍如隔世的脸是韩筹弟弟的,那个叫敖松的人的脸。

希望之火重新在我心中点燃,可我既无法开口说不了话,又动弹不得,只能哀求地看着对方,希望他能帮忙解开这个禁锢身体的法术。

可对方瞳孔所倒映的,却是如此荒谬的画面。

洁白无瑕,仙雾萦绕的永生棺里,躺着两具赤/裸的身体。

一具是僵硬的死尸,一具却是狼狈不堪的男体。

任谁看见都会觉得恶心诡异。

“不!这不是真的!”敖松一脸震惊,眼底充斥着无法置信的神色。

想必在他心目中,韩筹就犹如天神一样高贵,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凛然而不可亲近,他想不到自己如此倾慕尊崇的哥哥,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病态之事。

我能理解对方此时无措的心情,毕竟我在前不久也与他一样。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敖松非但没帮我脱离禁制,反倒状若癫狂地朝我咒骂道:“哪里来的怪物!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邪物,迷惑了我哥的心魂!”

我苦于无法说话,只能拼命地摇头。

“对了!你一定是魔皇遣来引诱我哥堕入魔道的是不是?!”他几近嘶喊地吼道,两颊赤红,眼底隐隐浮上一层水光,但眸底更深处的却是愤怒与嫉恨。

敖松‘刷’的一声抽出了那把据说是他成年时,韩筹送他的那柄诛妖剑,得益于主人平日里的爱护,剑尖出鞘时,寒光璀璨,美不可言。

我绝望地以为他要一剑砍死我时,对方却忽然安静了下来,那张适才扭曲的俊秀脸庞恢复了一贯的冷然,随后,他的目光便从我身上移开,带着这股神经质的冷静看向了我身侧那具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的尸体。

他静静地看着那具原本属于我的身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痛苦与愤恨。

“原来这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竟然是一具尸体…而且…还与我那么地相似!”他说着说着就冷笑了起来,握着那柄诛妖剑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凸显。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妈的,要杀要砍冲我来啊!跟一具尸体计较未免也太歹毒了!

若是对方将我那具尸身砍个七零八落的,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我努力地瞪大眼,张开嘴不住地发出“嗬嗬”的呼气声,企图将对方的注意力再度转回我这边。

这招果然凑效,敖松原本正持剑捅尸的架势一缓,视线朝我投了过来,只不过那目光全无适才的激烈,有的只是淡淡的轻蔑,仿佛我是一只低到尘埃的蝼蚁,连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你急什么,我解决完它,马上就来结果你,”他忽然顿了顿,眼神透出一抹了然:“莫非你也爱上了我哥?对你身旁的这玩意恨之入骨吗?”

“也是,尽管你只是个杂种,但被掳来做死人替身,日日囚困在此,恐怕也很不甘愿吧?”敖松笑得诡异,忽地将我的身体拉起,一把推到那具浑身僵硬,双目紧闭的“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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