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药是饿醒的,大概是细胞修复速度比别人快会消耗更多的能量,反正伤好得快,肚子也饿的快。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柳观晴就已经察觉到了,柔声问他:“你醒了?饿了么?我这就让仆人送晚饭来。”
“是什么时辰了?”谢无药睁开双眼,记得当初是在自己那小破屋子里,怎么醒来竟然睡在柳观晴的床上,而且好像柳观晴没穿上衣,两人裹着同一床被子。
感受到谢无药眼中的惊诧,柳观晴迅速起身,将自己的衣物胡乱穿好,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红着脸解释道:“这个,刚才下大雨了,你屋子里漏雨太潮湿,我就将你抱来我这边。我衣服都湿了,而且你发烧特别冷的样子,我想着,要不脱了湿衣服,躺你边上给你暖一暖。你还挺热乎的……”
听着柳观晴语无伦次的解释,谢无药心里明白他都是为了照顾自己,不免露出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柳大哥照顾。刚才是我太逞强了,其实伤的并不重,大概是连日赶路太累了,一闭眼睛竟然睡着了。饿倒是真饿了。柳大哥身为客人,让他们多送点吃食,肯定没问题的。”
柳观晴不浪费时间与他争辩伤势的问题,他自认为伤势严重与否的标准与谢无药有本质区别,比起谢无药自己说的,他更愿意相信无医的判断。他赶紧吩咐门外候着的仆人送两人份的晚餐。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摆上桌,谢无药拉开椅子与柳观晴对面而坐,大吃大喝起来。古时金陵的酒还是黄酒为主,并不容易喝醉,微醺的时候情绪刚好。
柳观晴也放开了那些顾虑,大着胆子问道:“无药,你与谢大人莫非是有仇?无医他们不敢问,我也是好奇,但是你若不想回答,就不用答。我不逼你,若惹恼了你,一是打不过你,二是还有无医等着说记仇会报复我呢。”
谢无药将最后一块鱼肉放入嘴里,细嚼慢咽,思量着该怎么回答。现在直接说出身世,也无非是惹人同情。可是同情有什么用?若是柳观晴因此跑去质问谢浩然,那就性命堪忧了。谢浩然现在肯定不想任何人知道那个秘密。
所以他模糊了一下答案,委婉的回答道:“听说我亲生父母算是主人的仇家。主人当年也是出身官宦世家,先皇在位时谢家很有威望,却因着被人陷害全族成年男女都被斩杀,未成年的女孩送去教坊,男孩净身做了内侍。到主人受圣上提拔沉冤得雪的时候,曾经显赫一时的谢家大族仅剩他一人。那些参与陷害谢家、或在谢家蒙难之时顺势落井下石的人,也都受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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