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许时熙才琢磨过不对味来,那部剧里夏洋是一个摄影师,民国背景的剧,老式照相机用得还不都是胶卷。
等夏洋说完,主持人视线落在许时熙身上时,许时熙完全没有按剧本回答,开口说完第一句话,主持人和夏洋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可能是玫瑰星云,”古希腊诸神有许多在后来都成为了天上的星宿,说起这个也不突兀,“走过几千光年的距离,在夜晚无数次抬头中,有一次我偶然看到它一眼。”
采访外从现场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夏洋很不忿地拦住他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许时熙明显是故意的,采访里他抛出去的所有梗都不接。
许时熙往旁边挪了一点脚步,绕开他视若无物地走过去,从在前面等着的助理手中接过外套。
这个采访第二天就上了,方小椿知道他向来都刚,却没想到骨头硬成这样,给他打电话问:“你出息了啊,就不怕将来有人想到裴沨身上,他学的专业,去的社团,只有你俩有一天同框,迟早有人能发现蛛丝马迹。”
“管它呢,”许时熙抬手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听他说起裴沨,稍微沉默了片刻,“可能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采访过后许时熙去了趟学校,在宿舍里待了两天,稍微整理了下东西,拿了几本书准备开学的补考,然后就能回家。
上午八点多他锁了门从宿舍楼下去,接到裴沨的电话,问他能不能让两个同学到家里一趟,资料都放在他这边,沉甸甸的两个大纸箱,没办法带出去。
这也是他的家,许时熙没什么意见,只是他不方便见裴沨的同学,回家之后就在自己房间关着门没出去。
今天是裴沨的生日,许时熙本来打算中午做点东西给他吃,结果那两个同学一直待了很久,隔着门听声音好像有男有女。
中间有个人有事提前走了,只剩下裴沨和另一个人。
许时熙在房间里待着有点渴,稍微压开了一点门缝,见外面没人,就出去倒水喝,拿着路过裴沨房间门口时,看到了那个坐在裴沨书桌前椅子上的女生,好像是叫关濛,许时熙还有点印象。
他们说的那些名词都很专业,许时熙也听不懂,关濛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给裴沨指了下上面的一行字,裴沨给她解释那个定理,聊了很久,关濛低头拿着笔笑了笑,在书上做了点标记。
这半个多小时裴沨说的话大概抵得上这半年来和他说的,许时熙才发觉到他并不是和谁都没话可说,说不定只是没有碰到聊得来的人,不管在哪方面。
关濛把剩下的工作收了尾,就起身打算走,许老爷子还留了她一下,但是在不那么熟的男生家里吃饭还是不太好,要不是同组的另一个人也在,关濛也不会单独过来,迫不得已才多留了一会儿。
小区路比较绕,裴沨下去稍微送了她一小段,回来时看到许时熙在客厅里看书。
许老爷子已经出院了,在许时熙回来之前就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也没什么别的症状,就不打算和他说了,还嘱咐了裴诺诺,许时熙就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见裴沨进门,许老爷子有点八卦地凑过去问他:“刚才那是你们班的同学?”
“是别的专业的。”裴沨和许老爷子说。
“随便什么专业,”许老爷子也不太懂理工科这些,只是凑热闹,“要是喜欢可得抓点紧。”
楼上那个老头家的儿子,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女朋友,许老爷子倒也不是催家里两个孩子快点找,但都大学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不是,爷爷,”裴沨抬头看了一眼许时熙,许时熙翻书页的手在听到许老爷子那句话时僵了一瞬,却没什么别的反应,“真的只是普通同学。”
许老爷子看他不说,也不问了,就去厨房看许时熙炖的乳鸽汤煮开了没有。
许时熙回家后裴沨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过话,坐到沙发上去碰他的搭在一侧的手指,许时熙抬头看了看他。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同组还有一个人,早上一起过来的,有事提前走了一会儿。”裴沨拉着他的手,只觉得已经想不起来有多久没有见面。
“嗯,我知道。”认识了两年,许时熙知道他不是会出轨的人,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要是因为这个误会裴沨,也对不起这两年来的感情。
中午来不及准备,晚上许时熙做了几个他新学的菜,许老爷子和裴诺诺还去选了蛋糕,吃完过生日的这顿晚饭,九点多许老爷子去睡觉,裴诺诺回房间写作业以后,许时熙叫裴沨到自己那边。
他有点想不出该买什么生日礼物,前段时间看到一对袖扣还挺漂亮的,就买了这个。
他给的礼物裴沨都喜欢,只是比起这些,更想见许时熙。
夏夜微风从窗外掠过,吹动了轻薄的落地窗帘,许时熙主动凑过去搂着他脖子低头亲了一会儿,明明还是熟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原来那种裴沨只要一靠近他,就会让他觉得悸动的感觉。
裴沨托着他的腰让他躺在床上,俯身亲他的鼻尖和脸颊,只觉得比半年前好像又瘦了一点,摸到背上的蝴蝶骨,清晰单薄了很多。
“在外面总来不及吃饭么?”裴沨握着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
许时熙没回答他,指尖从他后颈滑过,放下来撩起自己的衣摆,又往下推了推裤腰,给裴沨看自己胯骨上的那片刺青。
不是真的纹身,还是一种纹身贴,是他专门让人去做的,烙了一片玫瑰星云。
纯黑色的纹身落在雪白皮肤上视觉效果格外震撼,尤其加上头顶明晃晃的灯光。
裴沨怔了一下,冰凉的指尖在上面触碰了一会儿,抬头去看许时熙。
“另一个礼物,”许时熙看着他笑了笑,“喜欢么?”
“喜欢。”裴沨呼吸重了一下,掌心贴在他胯骨的位置,在他唇上落下触感清晰滚烫的吻。
深夜,听到裴诺诺去洗手间洗漱的声音,许时熙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