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妇人声泪俱下,头重重磕在地上,可见她对珍妃的忠诚的爱护。
一声声一句句感人肺腑。
李玲茹面上露出怜悯不忍的神色,叹了口气:
“孙嬷嬷快起来,来的是哪位太医?”
一旁候着的太医走出来跪在地上:“回贵妃娘娘的话,是老臣。”
李玲茹看了眼,“哦?是宋太医啊,那你说说……”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外面的响动打断。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
李玲茹有些诧异,皇后那个性格怎么会亲自过来。
之前德妃病逝,她面都没露,全部丢给她处理,这次是怎么回事?
不过心中再困惑,她也不能表现出来,等看到那黑色身影时,便起身从主位站起迎上去。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去。
苏窈跟在晏危的身后,跟紧紧贴着母鸭的小鸭子一般,亦步亦趋瑟瑟发抖。
她扫了眼这一屋子的人,居然看到了一直神隐的淑妃!
再加上刚才院子里那些哭泣的人,她有些明白过来,十之八九是珍妃出事情了!
这个认知让她咽了口唾沫,缩在了晏危边上,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小宫女。
晏危瞟了眼那只小鹌鹑,有些好笑,现在倒是知道怕了。
他抬起手:“都起吧。”
“谢皇后娘娘。”
李玲茹站起身,刚坐下,忽然注意到皇后身边站着的居然是苏窈,她猛地回头,沛儿脸色微白地低下头。
“贵妃在看什么?”
李玲茹惊了下,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敛起脸上的异色,“嫔妾只是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悲痛的哭声,忍不住动容去看看。”
“哦?”晏危淡声道:“主子死了,当奴才的是要哭一哭,毕竟人心肉长,珍妃速来宽厚待人,她一走,自然是有人伤心的。”
这宽厚待人四个字跟打脸一样。
谁不知道珍妃刻薄,对待下人责骂多过奖赏,不过是近两年年纪上去了开始学起了端庄温婉那一套,但也只是学个表皮罢了。
孙嬷嬷脸色黑沉了,抬眼去看李玲茹,后者微微垂下眼帘,软声开口:
“是啊,珍姐姐走的突然,实在是始料未及,明明昨晚上看,还好好的,人都清醒过来,怎么偏偏就没扛过去呢?”
她的声音刚落下,孙嬷嬷便走了出来,跪在晏危面前,“求皇后娘娘为我家娘娘做主,娘娘她是被人害死的!”
苏窈听到孙嬷嬷的声音猛然想起,这是溺水那次听到的,是她,那次要害死范婕妤和她的人就是这个嬷嬷!
晏危眯了眯眼,声音微冷:
“珍妃是意外被蜜蜂蛰咬,没扛过蜂毒去了,何来被人谋害一说?”
“昨日之事,大家都觉得是巧合,但其实是她,是她绊倒了夏荷,才让蔷薇花里的蜜蜂受惊蛰咬了珍妃娘娘!”
孙嬷嬷抬手指向苏窈,眼中怨毒恨意如刀刺向她。
众人顺着孙嬷嬷所指,看向了晏危身旁的少女,这次发现,那并不是宫女,而是刚进宫的苏采女!
一身藕粉色半袖上襦搭配了粉蓝相间的百褶裙,少女如小荷初开,亭亭玉立。
苏窈被孙嬷嬷的眼神吓到,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生怕她冲过来。
而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位宫女,是珍妃的贴身宫女夏荷。
夏荷进来后便跪趴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两位娘娘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她的声音哀哀如杜鹃泣血,非常能勾起旁人的恻隐之心。
然而晏危听后,挑起眉:
“昭纯宫的主子才去,奴才就这般言行无状?未经传召,私自上殿,一个个的是把这当成什么地方?本宫和贵妃是那十殿阎罗王不成?”
“……”
众人实在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苏窈差点笑出声来。
皇后娘娘威武霸气!
晏危余光瞥到那低眉顺眼装老实的家伙,手指痒了起来。
夏荷显然是被皇后责难的乱了方寸,在注意到孙嬷嬷的眼神时,她猛然俯下身,“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奴婢罪该万死,可是,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我家娘娘不一样啊,她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娘娘为主子主持公道啊!”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上穿着单薄的春衫,鲜血从腰臀处渗出,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她昨日才受了刑,一时间到让人心生不忍。
李玲茹怜悯的叹了一口气:
“自个儿还受着伤呢,倒是个忠心的,不过,你说珍妃是被人害死的,这话从何说起?你可要想好,若是撒谎,就算皇后娘娘饶了你,本宫也决不轻饶了你!”
夏荷又磕了两个头,语气真切:
“奴婢不敢撒谎,我家主子确实是被害的,就是苏采女害死了我家主子!”
再一次受到众人瞩目的苏窈:/(ㄒoㄒ)/~~
所以,皇后说的是真的吗?
今个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这了
“珍妃不是死于蜂毒入体吗?关苏采女何事?”
一直没说话的应蔓冷不丁开口。
李玲茹微微眯眼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