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而已。”唐牧将那信纸凑到灯前,随即要焚,韩覃一手扯了过来,展开见是个女子的笔迹,挑眉嗔声道:“竟然还有妇人与二爷有公事之间的往来?”
她既抢了信,唐牧便也不多说,起身解着衣扣道:“读完烧掉它,这东西不能留的。”
他起身去沐洗了。韩覃坐在妆凳上,先看落款是庄箜瑶三个字,心中已隐隐猜觉出不对来。
“……我将终此一生都不能做回自己,可为了二爷您说的家国天下,那怕到了地狱里,只要二爷愿意,我仍会按着二爷的意愿……”
她一路从头往下读着,读完将那信凑到灯下,焚了个一干二净。
唐牧洗完出来,见韩覃在妆台前怔怔坐着,轻轻替她抽着发间的钗环,凑唇在耳边问道:“你可要沐洗?”
韩覃怔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却是问唐牧:“那个庄嫔,是二爷授意她喝鸠毒的吗?”
唐牧见灯下瓷盘里燃着些灰烬,默认着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本来,没有被唐牧改变的那一世,奉给李昊鸠毒并与他一起死的,果真是她。这一世唐牧未曾找到韩鲲瑶,便找了一个叫庄箜瑶的女子相代,并授意那女子自己服掉鸠毒,从而保住了李昊一条命。
而那一夜唐牧恰就在宫中阁房值夜,然后亲手阻止了一场叛乱。
恰是因此,李昊将会非常信任他。正是基于这种信任,唐牧才能在不是帝王的情况下,能着手去改变整个朝局,改变制度,并从根子上,改变历史的方向。
于大的历史方向上来说,他做的是对的。李昊比景王更适合做皇帝,所以那怕景王才是他的曾祖辈,他也要弃景王而选李昊。
但于庄箜瑶那个小姑娘来说,这选择,或者说这种命运也太过残忍。
韩覃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对唐牧坦承自己就是韩鲲瑶,并想问问他,如果当年在籍楼的阁楼上,她对他说实话,说自己就是他在找的那个韩鲲瑶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是否会像当初在怡园窗外说的那样,将她扔入大理寺,然后再捞出来,送到东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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