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戎低头问男仆:“大黄如今那卵蛋可骟掉了不曾?”
男仆不明究里,皆像筛糠一样抖索着摇头:“未曾!”
“这就对了,我家了狗都还有两个卵蛋,怎能与督主相提并论?”俞戎一字一顿,厉目盯着萧山道:“你连我家的狗都不如!”
萧山业已拔刀,怒极中也不过做个架式,谁知大历朝的首辅大人俞戎竟就直挺挺撞到了他的刀头上。不过一声裂帛穿肉的闷声,绣春刀贯穿俞戎的身体,整整半截从另一侧穿了过来。
首辅俞戎,就这样闷声不响的死了。
唐牧转身上楼,见韩覃坐在楼梯上听着,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得去俞阁老府上看一圈,既首辅卒了,明日许多人要去那府吊丧,来此贺礼的人或者不会有想象中的多,你惊醒着些,遇到东厂的人时留个心眼,自己一人出门也要小心,我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有陈启宇在下面,韩覃不便相送。她坐在楼梯上等唐牧与陈启宇两个皆出了门,才从籍楼出来。
眼看已是五更,唐府仪门外男仆们皆已准备好一应迎亲物品,只等着新郎倌唐逸前去迎亲。文氏自己要做婆婆了,初几日在栖凤居装老为尊,但她天生操心的命,又年级轻轻守寡一颗心皆扑在儿子身上,此时那里还能装得下去?
是以自三更起,她就匆匆乱乱在春草堂中一应忙碌着,见屏风不正要□□兰丹东两个来调正,摸着床上的花生红枣还不够多,又叫向红向雨两个速速的来再填一些。唐逸一夜未睡,此时仍在窗前坐着。
他如今有十分的好耐性愿意忍让这守寡多年的母亲,见文氏捧着衣服过来,却迟迟不肯穿着,只拿一双眼睛盯着未老先衰青丝中搀着白发的母亲。文氏展着衣服叫道:“阿难,你竟是呆了不是?眼看时辰要到,快穿着了衣服。”
“母亲!”唐逸轻轻唤了一声,见文氏仍还慌乱着收不了心,又唤道:“母亲!”
文氏匆匆应付着,又四处去要寻剪子来剪衣服上的杂线。唐逸一把拽住文氏又唤道:“母亲!”
“我儿,何事,你说!”文氏叫唐逸压在椅子上,才总算停下来。
唐逸见此时新房中再无他人,掀起袍帘跪到地上,周周正正的给文氏磕了三个头,才道:“儿子谢母亲这么多年的抚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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