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才落,黄全便单手擎着圣旨走了进来。他着一袭黯黄色的四爪团龙蟒袍,白靴,巧仕冠,黄皮小眼,脸大如饼,满面不可一世的嚣张,见唐牧侧抱着韩覃,伸两指指了道:“唐阁老,你竟敢……”
他本小小个子,溜腰过来就要拉韩覃的手,满脸媚笑声娇如莺:“韩夫人,您怎能如此不看重自己,唐阁老他虽然与您还有夫妻之名,但过不得几日皇上就能替您主叫您重获自由,所以您可得……”
挤眉弄眼半天,黄全狠瞪了唐牧两眼道:“得为皇上守贞啊!”
熊贯气炸了肚皮,一把拎起黄全便甩趴到了地上,手中一根打狗棍往他嘴里乱捣:“黄公公你早上起来是不是吃了粪了,不然为何嘴里总要往外喷粪?让老子帮你洗洗牙,你说好不好?”
黄全连声哀叫,等熊贯撤了棍子,往外红红白白吐着牙与血,捶地大哭道:“小的们,快来呀,扶咱家起身,咱们进宫告御状去!唐清臣指使门客打伤咱家,这是谋反,谋反啦!”
怡园一群人皆是冷眼,目送黄全带着一众小内侍们连滚带趴出怡园。黄全走到大门上时见唯有淳氏是个中年婆子,以为她好欺负,又放胆跳脚指着淳氏的鼻子咬牙骂道:“你们等着,明天咱家就叫皇上来抄唐清臣的家,抓你个满门抄斩!”
淳氏手疾如闪电,两根铁指夹住黄全一根手指,竟将这孩子整个人扯的离地三尺,阴声问道:“公公,满门抄斩是怎么个斩法,你能不能细细跟我说上一说?”
黄全那知这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竟有两根铁指,小眼珠子乱翻屎尿齐流,一根食指竟是生生叫淳氏给折断了。好容易等淳氏松了手,他疼的哈气掉泪,捂着手连路都走不动,还是叫几个小内侍们连拉带扯才能扶到那轿子上去。
本来挺难办的事情,经黄全这样一闹,韩覃与唐牧二人俱有些哭笑不得。淳氏送晚饭进来,两人无声吃过,唐牧便不得不入皇宫去了。韩覃仍还焦心只怕李昊要为难唐牧,一路跟到怡园大门外那青砖影壁处,仍还跟着。
唐牧停步问韩覃:“你觉得那小内侍黄全如何?”
“无耻小人!”韩覃道。
唐牧又问:“那陈保了?若你能记得起前一世的事情,应当能记得陈保那个人,其人如何?”
韩覃闭眼回想了许久,凭着有限的记忆道:“很会揣摩李昊的心思,待我也很客气,应当还帮过我许多忙。但是他最后背叛了李昊,转而投诚了高太后。”
“这就对了。身为君王,其自身行为远不及身边人更能代表他自己。管束不好身边人,一个帝王再英明都是枉然。李昊用一个陈保断送了江山性命,若再长久重用黄全,你觉得将来会怎么样?”
韩覃道:“只怕亡国的种子,就此埋下。”
唐牧捉着韩覃的肩将她定在原地,不准她再往前走。韩覃仍还是忍不住追了两步:“若皇上与你起了争执,二爷你会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唐牧反问韩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