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若不上前,奴婢去把韩夫人请到这里来,您看可好?”黄全等了足足一刻钟也等不到皇帝上前,不由替他心急起来。
李昊按止了黄全,在他耳边细细耳语了一番,黄全边听边点头。
韩覃与春心两个在河边站着,没呈想等人竟是个苦功,又不想往人群里挤着去凑热闹,两人正聊着是羊毛壮棉裤更暖还是棉花壮棉裤更暖,便见一个约莫七八岁左右的半大孩子走了过来,站在桥边抹了把脸,憋嘴望着护城河下的水波默默的流着眼泪。
春心见这孩子衣衫烂褛,可可怜怜,好奇问道:“小弟,今儿夜里大家都该是欢欢喜喜的,你为何要哭?”
这孩子又抹了把泪道:“别人都猜了灯谜赢得一根麻花,我却猜不出灯谜来,没得麻花吃。如今有个最难的,听闻猜着了可以得三根麻花,我却猜不出来,今夜只怕要挨饿了。”
韩覃也是一笑:“这有何难,你说来我听听,我帮你猜。”
孩子仰头问道:“姐姐果真能猜得?”
春心拍了这孩子的头一把道:“瞧你这嘴甜,这是我家夫人,按理该叫婶婶。”
孩子摇头:“她瞧着也不比我大多少,叫姐姐才是应该的。”
他道:“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打一花名。”
韩覃道:“这多简单,那是凌宵花。快去抢吧,否则麻花又没了。”
这孩子瞪了半天的眼睛,扯过春心的手道:“好姐姐,我是个穷家孩子,所识的字儿还全都是帮私孰打杂时侧墙听来的,只怕人家要嫌我是个穷孩子说我不识字在作弊,你们可否帮帮我?”
春心也想去逛逛会,猜两个谜来玩,笑问韩覃道:“夫人,咱们一起去走一走,如何?”
韩覃裹紧了裘衣,与春心两个带着这孩子,才走到了灯市上,人群熙攘中不知是谁忽而推搡起来,转眼就将她和春心并那孩子推搡散了。韩覃随人流走着,回望找不见春心,见两边所挂的灯谜中有一幅写着:直把官场作戏,打一句《论语》。
她揭下这张灯谜,远看几处兑麻花的地方皆挤的人山人海,唯有靠近内宫门的地方有一处前只有几个人,她想要帮那孩子兑几根麻花,遂一直往那暗影里走过去,递了灯谜给那守桌子的人道:“先生,我猜到了灯谜,要兑根麻花出来。”
这人起身躬腰接过灯谜,盯着韩覃看了片刻道:“夫人,这灯谜极其难猜,是今夜的谜魁。您也看到了,这灯谜的谜底是一句论语,顺天府之所以出这样的考题,实则是一个入府学的名额,今夜入外皇城的全是贫家孩子,若有那求学心切者,凭此谜底,从此可做顺天府学的学生,三年之中,可管食宿免束侑。”
顺天府学,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得去的。再免食宿束侑,于一个凿壁偷光的穷家孩子来说,更是求之不得。韩覃想起方才那孩子身上的破衣烂褛,也是一点怜悯之心,遂道:“我能猜得出,家里恰有个无学上的孩子,那这灯魁之奖是否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