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才出仕,又是小辈,虽隐隐知唐牧的野心,却也不言语。
唐世乾盯着唐牧许久,才道:“二叔为长辈,有命吾等小辈只有照做。侄儿斗胆一句请问,二叔是要将它用在什么地方?”
唐牧道:“我要拿它打一场大仗,二十万两犹还有些少,不过我那里略还有些家底,添起来约有五十万数额,够打一场仗了。”
他才说打仗,唐逸与唐世乾两个随即脸色大变。唐世乾鼓气勇气说道:“二叔,随如今唐府也有我们几个在朝做事,但您的银子,怎可用做打仗?再说,您有何仗可打?”
唐牧笑着摇头,缓缓说道:“如今虽锦衣卫仍在,却有大理寺辖制它,它就不再是无人勒缰的野马可以胡作非为。但东厂犹在,二十四衙门还悬在整个大历群臣的头上,机会眼看就会来,等着我们将它废除,改变这一祖制。而之后,我还要将全大历盐务、织造并瓷器及各边防上的太监们,全赶到皇城那座笼子里去,要让他们无令不得出皇城。一旦为宦,此生永不能出京城,将他们彻彻底底拘在京师这方天地中,不能再为祸大历。”
他的声音缓淡平和却坚韧有力,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第68章
唐世乾半晌无话,唐逸起身抱拳说道:“如蒙不弃,但请尚书大人差遣。”
他将那条匣自怀中掏出来奉给唐牧:“小爷爷,这是您托小祖母赠予的银票。若果真能以金钱之力将这全大历为非作歹的宦官们全赶入皇城那座笼子里,也请您算上我这一份。”
唐牧接过条匣打开,内里躺着一叠千两银票,当有十张。他记得自己给过韩覃五千两,而如今这里有一万两,剩下那五千两,必就是韩覃自己给他添的。他盯着条匣沉吟许久,仍是推给唐逸:“这是我们夫妻给你新婚的贺礼,既给你就再无收回之礼。”
不等唐逸再有话说,唐牧起身,转身出门走了。
次日一早,韩覃如今是长辈不能晚起,她见枕畔无唐牧,也不知他是早起走了还是昨夜就走了,定定坐得片刻,起来梳洗过到上阳居与唐夫人两个充做两尊神,等着小辈们的请安。唐夫人人老无困意,五更就要起来坐在上阳居中等着,她见韩覃神色恹恹的走进来,腰软腿粘似是混身无力,也知昨夜唐牧回来两人必定有过一回事情,遂冷笑着说:“你们才值新婚,如此早的还要起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坐着,难为你了。”
韩覃到桌子另一侧坐下,见品婷品玉几个大姑娘亦是神态恹恹撩帘子进来请安,便与唐夫人两个齐齐坐着受了,便要与这几个大姑娘去吃早餐。她正要起身往餐厅去,就见芳姊撩着帘子进来,先给唐夫人请过安,才笑着说:“二夫人,二爷请您回院子,说有事要问。”
唐夫人停得一停,挥袖子说道:“既他二叔有请,你就去吧!”
韩覃与唐夫人如今互为妯娌,若不为怕她出门四处学说自己倡名声,其实也不用在此应付她。但无论如何,总得要先熬过唐逸婚礼。她笑着点头应过,出门与芳姊两个一路回品正居,才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粥香味儿。
唐府如今文氏管厨房,又她与唐夫人两个如今渐渐信佛只肯吃素,整日的清汤寡水素粥淡菜,几天下来吃的韩覃每每到饭时都要愁眉苦脸。她闻着就是怡园的味道,才进门便见唐牧摆得几样点心小菜,另有一瓮的粥。
“二爷今日竟不用上朝?”韩覃坐下来先就想到昨夜他似是办完事就走,今早这个点儿又从怡园回来,可见昨夜是回怡园睡了的。她拈起勺子语气怏怏,唐牧笑着递给韩覃一小碗米糊,上面洒着金黄酥脆的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