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进屋子,一会儿捏着五个五两的银饼出来递给韩覃:“给他呗,我看他不像个能做生意的,若这银子打了水漂,你可得给我做补。”
韩覃忙道:“必定,若果真打了水漂儿,我替你兜着。”
大壮在外坐得许久,见韩覃出来忙站起来问:“你可想到了办法?”
韩覃把那五个银饼子全递给他:“这是二十五两银子,你去钱庄全换成铜钱,多雇他十几个人工来,箍窑的箍窑烧炭的烧炭,叫他们都忙活起来。十几个人工一月也顶多不过十两银子的工钱,剩下的十五两银子你却不能胡乱花掉,拿它到城门外租上一处棚子装饰装饰,再找个夫子替你书个牌子,往后有人订炭就不必叫他再往西郊,直接在城门外订即可。
这还不够,你还得卖上几辆大车回来,把炭全运到城外,好叫订炭的人不必走那么远的路。”
大壮路点头应着好,捧着银饼如捧着孩子般小心翼翼。韩覃与他六年交情,知他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却也怕他果真拿银子到金银窟里去销掉,临走时忍不住叮嘱道:“千万记得走路正眼睛,不要去看那街边招帕子的妇人们,那可都是吃钱的主儿。”
大壮回头嘿嘿一笑:“韩覃,天下间的妇人们除了我娘,旁的我一概一眼都不看她们,我看她们谁也不及你的美!”
韩覃叫他一噎,拍了一把怒道:“这银子可是我的命,你若不能把它给我生出多的银子来,那怕过了急能原样儿给我也行,却千万千万不能花到那金银窟里去。”
大壮回头,低头看韩覃:“韩覃你放心,我真不是那样儿的人。小炭窑的地契我亦是叫官府写在你名下,那是你的东西,我只替你管着它替你生息银子。”
吃完晚饭,韩覃正在窗前练字,就见淳氏进来说道:“表姑娘,二爷在饮冰院招待陈理卿,请您到饮冰院去伏侍。”
因巩遇格外交待过,如今这内院的人们又都称韩覃为表姑娘,改了那陶娘子的称呼。
韩覃穿外院到饮冰院,早就听到内里陈卿与唐牧二人在说话。
她还是多年前到过这院子,虽多处陈设已换,那架屏风也换了位置。如今屏风前再不设榻,榻移到了西窗下。韩覃见唐牧与陈卿面前几净,显然是已经吃过饭的样子,遂自外面淳氏手中接过茶盘茶具一一置到榻上的茶台上,这才跪坐在下首位置上守着炉子等水开。
陈卿两回见唐牧都见韩覃,此时心中越发怀疑,究竟不知他与韩覃是何种关系。是以双眼便不由自主要去打量着韩覃。
唐牧亦在盯着陈卿:“常德之死,清极可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陈卿这才回头:“我竟无法再查下去。”
不但唐牧怔住,韩覃拿着茶匙亦是手怔,随即取茶漏扣在壶上,细细的分茶叶入壶。